行礼,朝凌振道一声抱歉。
这几个侍卫个个骨节粗大,眉突眼深,一看就是绝顶高手之流。方才把凌振无声无息地挟持在中间,如同拎一条鱼。倘若他们真有恶意,十个凌振也当场捏死了。
凌振怎敢怪罪,赶紧也跟着客气:“没关系,没关系……壮士好手段,在下甚是佩服……”
“先让小弟把人暴力请来,然后老大呵斥小弟太不礼貌,亲自请俘虏上坐”,这也是绿林中邀买人心的惯用手段。凌振也不是不知道。否则为何这女子跟自家侍卫讲话 ,还要特地切换成汉语呢?
不过人家既然表明了友好的态度,凌振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领情。匆匆理一下衣冠,朝那女子深深一揖。
但坐还是不敢坐的。一帐子人都站着。
“不知……”
“我是大辽天寿公主答里孛,与大皇子晋王乃一母所出,”契丹女子开门见山,指着身边老者,“这位是大辽枢密使萧奉先,也是当今国舅。我们今日是来议和的。你叫什么?跟女真人什么关系?为何会在辽阳府?”
这位答里孛公主虽然汉语出色,但显然还没学到儒家文化的婉转迂回。张口就自报家门,把凌振听得一个激灵。
“见……见过公主。小人凌振,鄢陵人,平……平民。”他竹筒倒豆,开口都是实话,“海难漂……漂过来的,纯属偶然,纯属偶然。此前并未跟女真人打过交道。”
公主啊!他这辈子还没见过公主呢!
想不到第一次见公主,竟是在这个冰天雪地、充满人血和狗血腥气的鬼地方。
答里孛观察他戒备的神色,一张脸绷得紧紧的,脸上金粉熠熠发光。
“那女真番酋见我一个女子来使,言语中极尽羞辱,正眼不肯看我。”答里孛沉下脸,厉声道,“你呢?你是不是心里也在盘算,难道大辽无人,非要派一个女子来办这苦差事么!”
那肥胖的“枢密使”萧奉先也吓一跳,轻声劝一句,大概是请公主不要上来就这么戾气。
“启禀公主,”凌振道,“小人以为,女子能力不输男子,公主既然被派来议和,想必也是能力出众,胜过同级皇亲官宦。那女真大王如此对待辽使,实为不该。”
他也、听说契丹女子地位颇高,不少后妃公主都能处理军政大事。
巧了,跟梁山风气差不多。凌振对此接受良好。
萧奉先在旁点头:“答里孛公主天资聪颖,讲得汉话、女真话、西夏话,出使各处都不需通译,是议和最好不过的人选。”
凌振此时也看出来,旁边那个胖乎乎的萧奉先,约莫才是此行的总策划,负责协助年轻的公主出使,来攒一趟政治资本。公主讲话之际,那萧奉先经常在旁补充提示。公主有时候跟他商量几句,有时却也无视他的眼神,按照自己的意愿主导对话。
但不管怎样,公主本人也必定能力过硬,否则,单是面见阿骨打和那一帮完颜太岁,多少寻常男人都吓得没法正常说话。
答里孛慢慢点头,似乎对凌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