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发热,该多好啊!
此时若是有个草头军师在旁边进谗言,说我有一计,可以让他死心踏地入伙……
她说不定真的会听一听。
“不急,”她怀着一线希望,对几个歌伎道,“船修好了,货没了。”
当初选定那个装礼物的舱房下手,也是出于这个考虑。搞破坏的同时,把大宋准备送给金国的“国礼”顺便给泡了,看他还怎么拿得出手。
果然,赵良嗣也迅速想到这一点,赶紧差人去查看,不禁叫苦:只见那精美布帛湿了一半,茶叶全毁,香药也湿了好几盒……
大半的礼物都泡了汤。别说赏赐金国,拿到当铺人家都不收。
赵良嗣急得团团转。宋江上来劝,他反倒毫不领情:“我知道,你们都嫌北地困苦,变着法儿想打道回府!哼,等我回头上奏朝廷,你们给我等着!”
他跟别人不一样。此行失败,别人顶多是挨个罚,降降级;他是叛辽投宋,沉没成本巨大。如果“联金灭辽”这项事业不成,他的一生都变成笑话。
宋江无端挨喷,也叹口气,不去管他。他身后是蔡京蔡太师,何必瞧他一个宦官门人的脸色。
赵良嗣把孟康叫来,又劈头盖脸训了半个时辰。众水手也蔫头耷脑,在一旁聆听训斥。
“……若非现在用人之际,迟早将你们都议罪发配!……”
一时间,整艘船乌烟瘴气,人人都敢怒不敢言。
有人心里禁不住想:听说这赵大人以前还做过大辽的官。他在辽国当官时,也这么暴躁无常、苛责下人么?
难怪在辽国混不下去。
赵良嗣骂累了,总算坐下来,要盏茶润嗓子。
“就这样吧。”他疲惫地道,“礼物少点没什么,礼轻情意重。反正若是盟约谈成,以后还会给他们送岁币呢。”
众人:“……”
还岁币。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钱,不心疼呗?
宋人提起岁币,哪怕是最没文化的老百姓,都知道是个丢脸的玩意儿,是交给流氓的保护费,花钱买平安。
如果没有岁币,咱老百姓头顶的赋税还能少一两分。
偏偏这赵大人来自征收保护费的那一方。听他轻飘飘地提岁币,好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尽管知道这必定是朝廷的授意,但大家听在耳朵里,总觉得不太舒服。
一阵海风吹过,船身微晃。
赵良嗣转怒为喜:“起风了,快走!今天已经耽搁了半日,赶紧补上行程!”
孟康禀道:“水手们修补舱房、抽吸海水,已经疲惫不堪。况且这风也未必持久。不如今日抛锚,让大伙得一日休息。”
赵良嗣冷着脸,“麻烦是你们自己弄出来的。别想趁机偷懒。”
众水手无精打采,上岗干活。
远处围观的几个歌伎也被赶回底舱。
梁红玉难掩失望:“至少试过了。”
她把那几柄匕首递去,“还给你。”
“你们拿着吧,或许有用。” 阮晓露气鼓鼓的,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