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惶。终于有大胆的爬上来探头一瞧,当场被几个悍勇“海盗”拿刀指着,慌忙又趴下,一动不敢动。
阮晓露余光一瞥,趁着风雨稍弱,赵良嗣从窗户跳出主舱,跌跌撞撞地朝另一扇甲板门奔去。
她扶着舱房栏杆,迅速追上。
几十双惊惧的眼睛从板壁缝隙里围观。一个轻捷的身影,踩着密密的雨点。仿佛跳舞。
赵良嗣腿脚快不过她,眼看被逼到船尾。他怒吼一声,撕开官服,须发戟张,反朝她扑来。
虽然他以身为汉人为荣,对故国有恨无爱,恨不得灭之而后快——但在生死攸关之际,本能的求生欲望使然,出手还是自幼练熟的“拔里速”——契丹角抵。
阮晓露陡见陌生招数,也不惧,辨明对方的出手方向,微微向后一仰,人已跃到对方身。
断金亭那么多场擂台不是白打的。此时她已经不需要靠一招“衙内愁”来应万变。仗着自己身体轻捷,爆发力强,四两拨千斤地绞住那只粗壮的胳膊,用力一扭——
此时福船和战船互相剐蹭,双双剧烈一晃。
阮晓露被赵良嗣的重量带摔,一瞬间出溜了两丈半。这次她有所准备,在水手的惊呼声中,迅速拉住左近缆绳,双脚勾住栓绳的木桩,稳稳伏在甲板之上。
而赵良嗣跌落甲板,咣当一声拍在船舷上,整个人挂在外面,只有阮晓露抓着他一只胳膊。
一个高大肥胖的汉子,好似伶仃将落的一枚绿叶,在风中飘飘摇摇。
船舷被雨水冲得滑溜无比,他用另一只手拼命抓挠,抓不到着力点,绝望地抬起头。
狂风吹在他脸上,他须发尽湿,黏在脸上,张了张口,出不得声。拼命喘息几次,才断断续续的吼出来:
“你、你知不知道你是国家的罪人!大金国兵强马壮,灭辽是迟早之事。如果不提前和他们交好,等辽国国灭,下一个就是大宋!不听我之言,到时候你们全都要后悔……”
阮晓露紧抿着嘴,不答话。她稳稳抓着这小二百斤的重量,小臂上绷出道道青筋。
赵良嗣哆嗦一下,眼里现出乞求之色。
“好,好,拉我上来……我这就下令返航,既往不咎,绝、绝不追究……马上返、返航……”
阮晓露突然喊:“现在你承不承认,你根本不是真心投宋,其实意在乱我国家,缔结兵祸,趁机牟利?”
喊得声嘶力竭,确保离得近的几个水手都能听见。
“我……”
狂乱的风雨吹散她的头发。阮晓露稍微一松手。赵良嗣登时掉下去半尺,脸色白如纸。
他咬牙,“我是真心为国,你误会……”
气力用尽,声音微弱,但语调依旧坚决得很。
阮晓露大声道:“你承认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