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康那样的黑白挑染也挺不错,寻常Tony还做不出来。
一艘平海军战船,聚了这么多来路可疑的能人异士,也只有宋江能攒出这么个局。蔡京可谓用人大师。
其他几个公务员显然也有疑虑,互相窃窃私语,意思是这几个人出身微末,怎么攀上的这趟船?
宋江正色道:“英雄不问出处。咱们大伙虽背景各异,总归是为国出力,为圣上分忧。做得好了,不论身份品阶如何,都是大宋的功臣,封赏叙功,光宗耀祖。过去纵有过失不足之处,也都可补足……”
这言语似是话里有话,说到一半,目光轻轻往阮晓露、凌振的方向看了一看。
阮晓露顿悟:这是在提点她,就算是个土匪,照样可以为国立功。如果这次表现规矩,以后万一落入法网,也许还能给她减减刑。
同时心里转念头:孟康和段景住,说不定也是宋江“招安”来的江湖豪杰,指望凭这次买马的功劳,混个正式编制。
宋江介绍完自己这边的人,大伙不约而同,看向他身边正襟危坐的另外一位绿袍领导。
这人胡须浓重,衣冠整齐,佩饰华贵,自从开会伊始,就一直没说话,目光阴沉沉的,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在走神。他身边跟着几个亲信随员,也都是一副扑克脸,按着腰刀,跟左右逢源的宋江完全不处在一个频道上。
还是宋江替他做了自我介绍:“这位赵公良嗣,是童枢密手下干将,咱们此行的总指挥……”
一句话说得众人有点摸不着头脑:“宋相公,咱们不是去北国买马的吗?”
马匹虽然要紧,也不至于让蔡京童贯的心腹齐聚此处,那么隆重啊!
“买马是幌子。”那赵良嗣突然开口,声音洪亮而粗粝,“召各位前来,另有任务。为防节外生枝,采用军中惯例,出发后再跟你们细说。如今咱们已在茫茫大海之上,谁也不许起异心,否则船 上军官可不是吃白饭的。”
他一开口,小厅里嗡嗡嗡炸开了锅。
这人虽然是官宦打扮,但开口一副燕冀口音,绝非宋人。而且这开门见山的直白丑话,也不是朝廷命官的言语风格。
“别猜了!我出身辽国,但现在是大宋枢密院秘书丞,比你们官都大,见过圣人,御赐姓赵!”赵良嗣粗声道,“我为什么在这,我只说一遍:那辽国天祚帝荒淫失道,国家指日覆亡,我为之失望已久,早已弃暗投明,视辽为仇敌。辽境以北,有大金国,与辽为世仇,近来厉兵秣马,攻略契丹旧地,颇有态势。我奉童枢密、蔡太师之命,秘密渡海,结好大金,与之相约攻辽,收复燕云,立不世之功!”
他自己哈哈笑了一阵,怀里摸出个锦袋,晃了晃,又收回去。
“这是童枢密的亲笔信。你等的任务,就是把这封信递到那大金国酋长的手里,缔结盟约,以治伐乱,替天行道,复中国往昔之疆!……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