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晓露差点呛一口气,“梁山好——”
“可不是!”那邻居又怕事,又要八卦,压低声音,“人家梁山泊,如今家大业大,聚了四海八荒的强人,官府不敢近前。说是除暴安良,但那么多身怀绝技的大王,可不是为所欲为么!哎,这李小二也是个苦情之人,可惜啦……”
阮晓露愣半天,不敢相信。
梁山第一指导思想,“不近女色”才是真好汉。在这种风气笼罩下,整个山寨就是个巨型和尚庙。上至伟岸寨主,下至传令喽啰,都是标准的进狱系、以及禁欲系猛男。
——想女人了?那是练得不够,再加五百个俯卧撑。
再说,聚义厅里的军规白纸黑字“不准抢老乡闺女”。就算真有人控制不住兽`欲,铤而走险,那宿舍里藏了个民女,不至于瞒得全山无人知啊。
而且抢到李小二头上?谁不知道李小二是梁山物流的重要对外窗口,没了他,水寨的鱼都没地方卖。
阮晓露觉得蹊跷,回身拍门。
“可能是误会,小二哥,咱们冷静分析一下……”
门那边空空荡荡,只响起断断续续的哭声。
“滚!给俺滚!”
再赖在人家门口,未免引人注目。阮晓露心情沉重,转身走人。
一边走,一边想。
倘若自己是李小二,老婆被强盗劫了,没人主持公道。那第一个想到的,会是向谁求助呢?
*
“张娘子,姐姐!”
阮晓露拍响张贞娘的门。
不出意料,一进院子,一股金疮药味。
屋子里的织机全部闲置,梭子丢在地上,半匹未完成的锦缎已经积了薄灰。
“老伯身体还好?”阮晓露急问。
张贞娘愁得脸色蜡黄,刚要寒暄,锦儿端着药匆匆走来。
“老相公一大把年纪了,还非要替别人打抱不平,还以为自己是东京教头呢!这下好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还得娘子日夜照顾,折腾人不说,也没法做生活,幸亏有点积蓄……”
阮晓露觉得自己猜对了:“是不是那个李小二来找过他帮忙?”
锦儿朝卧房努嘴:“你自己去问。”
一进门,张教头卧在床上,鼻青脸肿,手上脚上都打了绷带。
“姑娘……让姑娘见笑了,呵呵,小伤,没关系,她们小丫头大惊小怪……”
倒是挺乐观。
倘若是个梁山壮小伙子,这种伤也得将养个十几日。更别提张教头一个退休干部,有够受苦的。
锦儿来给张教头换药。阮晓露赶紧让开,心里懊悔。
来得太急,也没给人家带点水果什么的。
但是该问的还得问。
“老伯,”她寒暄两句,小心切入话题,“您是不是为了帮李小二,才让人打成这样?我听人说,李小二的浑家被强盗……”
“抢去山上,杳无音讯。”张教头挣扎着起身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