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败的俘虏与战胜的军官
“死亡”的通缉犯与布下暗雷方案的设计者。
他们之间已经裂开了深刻的鸿沟,放眼望去只有看不见底端的黑暗。
方悦难堪地移开了视线,苦笑着说道:“可惜她已经转行从政了,现在想做她的副官可就更难了。”
斯卡洛低低地笑道:“确实,隔行如隔山。不过等到帝国一统星域,战争结束之后,大概也不再需要这么多的军官了,或许我也能学习一些政事治理的知识,‘辅佐’她更好地打理辖区。”
斯卡洛随意的玩笑话令方悦浑身一怔,寒毛竖立,一瞬如梦初醒:斯卡洛是皇室贵族,是皇帝陛下忠诚的臣子,他坚定地认为皇帝陛下一统人类的“伟愿”能够实现,并为之尽瘁。在他认知的未来里,联盟独立国的概念会消失在战争之中,到那时,联盟作为帝国属地的一部分,“维克托议员”不过相当于如今星球长执政团队的一员,所以他并不介意她此刻的身份,能心平气和地同她说话。
他们之间最激烈的、最不可调和的矛盾,其实是“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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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制的非法组织成员”与“拥护帝制的贵族公爵”之间不同的身份信仰,而斯卡洛对此却毫不知情,将抵上敌人心脏的枪口果断地放下,将敌人拥入怀中,原谅她的一切所作所为……
他甚至根本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他没有看到她手上无形的丝线,没有看到千丝万缕的细线编织的蛛网,更没有看到庞大强势却摇摇欲坠的帝国正在蛛网的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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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血液顷刻间凝固,方悦僵在斯卡洛的怀中,指尖微颤:
他若是知道了,必然不会对她再有一丝怜悯、宽恕,愤怒与憎恨将爬上湛蓝的双眸,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贯穿她的心脏。
温暖的怀抱还传递着令人迷恋的温度,紫晶色的眼眸却渐渐黯淡,再无一丝光亮。
在十年前,她答应兰芷汀加入厄尔庇斯,就注定会行至如今这幅局面,她清醒地看着自己举起枪口直指帝制的不公,也清楚地明白这一枪下去会对她最牵挂留恋的人造成怎样的伤害,但她仍旧扣下了扳机,出膛的子弹跨过漫长的岁月再度飞到了她的面前,没入皮肤,埋进血骨,带着长达十年之久的钝痛,将千疮百孔的心脏绞地血肉模糊。
她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却还是贪恋这一瞬的温情。她没能拒绝斯卡洛的拥抱,没能拒绝摄人心魄的蓝眸,没能拒绝魂牵梦绕的温和话语,就如同十年前她在前往联盟前无法控制地拨出了给斯卡洛的通讯一样。
她无法拒绝斯卡洛的一切。
但梦总有醒来的那一天。
方悦将脸颊埋进斯卡洛的胸膛,最后感受了一下斯卡洛的气息,轻轻拍了拍斯卡洛的背后,拉开距离:“斯卡洛,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如今,保守派取代前进派的先决条件已经具备,她的使命已经结束了,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做了,这场跨越了两个国度、数十年的棋局已经布好,剩下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