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摆脱方俞的影子。
他的宅邸每一处都有方俞生活过得痕迹, 各处宴会厅每一间都有他带方俞出席的记忆,他不论走到哪里,方俞的身影都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邮轮上的那份屈辱与悲伤没有随着方俞的离开而消失,反而慢慢渗透进了他的皮肉刻入了他的血骨, 带着令他不敢细想的绵长痛苦。
艾伯特曾经下令烧了一切与方俞有关的东西,现在发现,这六年朝夕相处的回忆才是最难处理的“遗物”。
艾伯特感到压抑烦躁,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顺遂的生活脱轨失控却无法阻止、无法疏解、无法释怀, 他用辛辣的酒精与甜腻的信息素麻痹自己的神经,逃避整个世界却逃不过自己, 逃不过片刻安静的空气中那熟悉的疏离冷清,也逃不过每一个午夜梦回时沉郁着厌恶的深暗眼眸。
而现在,这个与方俞有着相同姓氏的少女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口一句哥哥,将他最深沉最压抑的阴暗情绪翻出,哭喊着质问他为什么要杀死方俞。娇弱的哭泣声在他的心中燃起一团暗色的火焰,方俞的名字便是燃料,烈火炙烤,越烧越旺。
艾伯特看着方悦,眼睛红的滴血:
他不想再从任何人口中听到方俞的名字了,既然她六年都没学会闭嘴,那他只能让她永远地失声了。
艾伯特将少女扔到地上,从身边的保镖身上抽出配/枪,顶上少女的脑袋,怒火中烧:“既然你这么挂念他我就送你去见他吧,你们这些低贱的平民果然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胆敢伤害贵族的血脉,罪该万死,你们……”
“哈……”
一声轻笑打断了艾伯特的话语,少女突兀的笑声打破了房间里窒息的氛围,房间里莫名升起一丝诡异的寒意。
艾伯特感到荒唐,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正要用力,忽而酸麻的痛楚顺着手腕上的神经传至大脑。少女抬起未被卸下关节的手臂,紧紧扣住了艾伯特的手腕,手中是足以捏碎腕骨的力道,艾伯特倒吸一口凉气,用力抽动着手臂,却不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少女的禁锢。
少女低哑的笑声悲怆凄凉,像是疯了一般,明明在笑,苦涩的泪水却止不住地从眼角流下:“就因为这个,你就杀了他,就因为这个你就杀了我哥哥……”
方悦曾想过哥哥是否是因为不堪折磨而选择反击,在刺杀艾伯特的过程中被艾伯特控制、拿下,否则她无法想象隐忍安静的哥哥怎么会招来杀身之祸。
但她没想到,艾伯特竟然是因为如此荒谬的原因结束了哥哥的生命!
方悦低垂着头,声音沙哑地像是一台老破的风箱:“你知道吗?我哥哥是一个人,是一个会哭,会笑,流血会痛的人!你们这些虚伪的贵族,眼中只有那所谓的尊贵的血脉,张口闭口都是低贱的平民,你从来没有把他当做一个人一样对待,却要求他像你想要的那般亲和温顺,简直痴心妄想!”
方悦一点点移开枪口,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