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视野非常模糊,陈兴一边胡乱擦着脸上的水渍,一边拼命地睁大眼睛去看。
对方身材较高,体型略壮,一看就不是还未成年的池昱,但陈兴总觉得他的背影眼熟,是熟悉到都让他牙齿要打颤的那种。
“混蛋!!你给我站那别动,不然老子弄死你!”
陈兴叫骂着,迈开大步向着那人直走过去,但不知是不是自己心底的不安在隐隐作祟,他没敢叫那人回头。
背叛者根本不被他的威胁所震慑,陈兴的脚步已经近在咫尺,他却不慌不忙地松开了双手,将那两把他好不容易才从基地抱出来的枪支给丢进了河道。
金属的器械在半空互相碰撞,最后兀自掉进了满是泥污的河道正中间,大雨带着海水冲洗而来,很快就将武器淹没得只剩下一点枪口的边缘还在稀薄的光线中闪烁。
“你……!!”大脑因为先骂人还是先救枪而产生了分歧,陈兴的脏话没有说出口。
雨势与潮水越来越凶,水流席卷着每一块渺小的碎石呼啸而过,河道两边的墙面也变得湿滑无比,这个时候就算想下去捞枪也没用了,搞不好还要再搭条人命。
“你疯了!?你不想离开这地方了?!”陈兴见状心疼地大吼,他也顾不上会不会有丧尸听见,只自己也像个疯子似的扑了上去,一把将那男人给拽到了正面。
天旋地转之间,大雨滂沱而下把两人用无形的雨幕生生隔开,陈兴眸中的怒火在见到对方的正脸时陡然消散,只错愕地倒映着蒋余幸那张疲惫的面庞。
“老蒋,你为什么……?”耳边浪潮声不断,它们哗哗拍打在岸边,卷着所有能触及到的东西,将它们吞噬进无边的黑暗。
陈兴自知枪已经无法讨回,只能震惊地站在原地,期待蒋余幸能给他一个足够他信服的答案。
他对蒋余幸很了解,他的身世,他的过往,造就了他现在无比古怪又偏执的性格。
但他为了反叛军轰炸过闸门,为了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去击杀丧尸获取资源,还不畏辛苦地去爬那些狭窄的下水道,为他们画出了一整张光是看着都要眼花缭乱的中心城地下版图。
到这里,陈兴深呼吸了口气,“你都已经做了这么多了,付出了这样的努力,最后却还是要决定背叛我们,选择在防御站里浑浑噩噩地度过一辈子吗?”
雨水疯狂拍打在两人的脸上与身上,但四周却寂静到好像只能听到他们彼此的叹息。
“你知道闸门的后面有多少丧尸吗?”蒋余幸没有理会对方的质问,他只是沉着脸色,像是犹豫了许久才哑着嗓音慢慢地开口,“从闸门被强制关闭到现在已经快要一年之久,每一次中心城内发生战斗,都会吸引更多的丧尸在闸门外徘徊。”
“……”
“你们能想象那扇大铁门的后面,现在到底堆积了多少活死人吗?到时候闸门再被你们用火炮轰开,这么大的动静,必定会吸引成千上万的丧尸同时涌入中心城,我们全都会死的!”
“可是不这样做,我们只能一辈子都被困在这口大井里啊!”
陈兴能理解蒋余幸的顾虑,但不管是用火炮强行轰炸,还是让防御站的那群混蛋自愿开门,想要离开中心城,都只有从闸门出去这唯一一种办法,并且不可避免丧尸的入侵。
“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就这样安定在这片土地上不好吗……”大雨倾盆,蒋余幸的声音也被雨声所掩盖,只剩下了模糊不清的断音。
“老蒋,你清醒点!我知道你的经历并不美好,但这里没有你的家人,一点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
在现实里蒋余幸还有一个家,虽然妻子与女儿已经不在,但她们住过的小家还留有她们的气息,墙上还挂着他们的全家福,只要蒋余幸窝在沙发上,就好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