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重金包下了当年登云客栈的二楼。这登云客栈是蔡年时与沈忘等人初次会面之所,亦是他人生的转折之地,无论是于蔡年时,还是于沈忘,登云客栈都是极有纪念意义的地点,这也是蔡年时不惜花大价钱包下客栈二楼的原因。
自洪武年间,明朝官员的俸禄就颇为紧张,即便经过数次增俸,四品以下的中下级官吏依旧俸禄偏低,更何况蔡年时无非一名小小的翰林院侍讲,正六品的官职,十石的月俸,若是不贪墨,实在是捉襟见肘。可偏偏蔡年时打定了主意,他可以苦一苦,但他蔡年时的朋友,必须得吃最好的。是以,为了这顿接风宴,只怕本就家贫的蔡年时又要吃糠咽菜一阵子了。
然而,蔡年时的窘迫,千里迢迢而来的沈忘诸人却是不知道的,蔡年时也格外欣慰他们并不知道。众人一路言笑晏晏,沿着长街向着记忆中的登云客栈行去。路边有许多摊贩,比之济南府更加热闹新奇,程彻和易微都看得目不转睛,不多时怀里便多了一大堆物件儿。
柳七板着脸,将其中无用之物又一件件挑了回去,二人也不敢反抗,只是当柳七拿起一本书的时候,程彻方才出声哀嚎道:“阿姊,那本不能还回去!”
这一喊,引得正在聊天的沈忘和蔡年时也望了过来,只见柳七两指间携着的正是一本《沈郎探幽录》。沈忘哑然失笑,劝慰道:“清晏,这本你不都看过了吗?”
“何止看过了,他呀,都倒背如流了!”易微嬉笑着从柳七怀里抢回一个拨浪鼓,道:“柳姐姐,把我这个留下,行吗?”
程彻慌忙摇头道:“不一样!这个版本是不一样的!”他一边说,一边也急急惶惶地把书宝贝地揽在怀里,一边翻开书页,意图将区别指点给众人看。岂料,这不翻不要紧,一翻反倒把程彻骇了一跳。
“诶……诶!?这本不对啊!”程彻指着书中的文字,嚷嚷道:“这书里还写了裴姑娘的案子!”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当年施砚之所著《沈郎探幽录》,书写了沈忘参与的两起奇案,分别是嘉兴龙见案与靖江尸魃案。而后,施砚之死于捧头判官一案,这本《沈郎探幽录》便就此搁笔,成一时绝唱。可如今,程彻无意中拿起的《沈郎探幽录》中竟然记载了沈忘前往济南府历城县任职后所办理的案件,这又如何不让人心生惊疑,难道是施砚之死而复生,续写了遗作吗?
想及此,沈忘看向身旁的蔡年时,只见蔡年时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唇边也泛起了羞怯的笑意。沈忘一惊,道:“难道是年时兄……”
蔡年时也不再隐瞒,苦笑道:“让沈兄、程兄见笑了,这本《沈郎探幽录》的确是年时狗尾续貂之作。”
原来,沈忘因捧头判官一案名动京城,当朝的探花郎竟查出了时隔多年的科场舞弊案,更兼之这位沈探花面容清秀俊美,温润如玉,文采斐然,更是吊足了众人的胃口。因此,那本风口浪尖的《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