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上了一张白竹纸,而白竹纸也很快吸入了油脂,而变得浅淡透明起来。
沈忘凝神看着那两张在阳光下的白竹纸,脑海中无所依凭的混沌黑暗中,次第亮起如萤火的光点。
“停云,你复查了陈文哲的尸体了吗?是否有同样的油脂?”沈忘问道。
柳七摇头:“没有,连指缝间都被清理得很干净。”
沈忘用手缓缓摩挲着自己光洁的下巴,思忖道:“停云,案情的大致框架,我已然搭建完成,骨虽有,肉还缺,不知小狐狸那边会不会有所得。”
柳七闻言,不由又惊又喜:“沈兄,你莫不是已经猜出了凶手是谁?”
沈忘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望向那春日阳光下,奇花争艳,异草纷呈的壮阔府邸。这座令王公贵胄都赞叹不已的豪轩美墅,宛若一张被精心装点的血盆大口,人人只看到它娇艳的红唇,却忽略了那隐在背后的尖锐獠牙,它究竟还要吞噬多少人呢?
歧路冥婚(九)
花开两朵, 各表一枝,易微、程彻和霍子谦组成的询问小组也颇有所得。易微俏皮可爱、贵贱逢之,上人见喜, 遇上什么人都能打开话匣子;程彻高大威武, 往易微背后一站,想要有所隐瞒之人面上便先怯了三分;霍子谦走笔如飞,记录细致准确,更不时将对话中的重要信息进行标注,整个询问过程一览无余。
三人配合默契, 互为倚仗,一上午的时间倒是问出了不少细枝末节的内容。
——“大婶,按您刚才的意思就是说,正是因为陈夫人受到了狐狸的惊吓, 才导致文哲少爷在娘胎里就落下了病根?”
“可不是咋地!我家夫人本就恨毒了狐狸, 日日烧香供奉着一只神鸟, 祈求它杀尽天下狐狸。可你说巧不巧, 偏偏文哲少爷大婚之日, 府上便闹了狐狸, 夫人看见狐狸简直吓丢了魂, 人都有些不太正常了, 一直絮絮叨叨着什么……杀了这狐狸精,杀了这狐狸精……狐狸精死没死咱们不知道, 可怜我家少爷和裴柔姑娘枉送了性命……哎,作孽啊!”
“原来如此!”
——“老伯,这文景少爷平时为人怎么样啊?”
“文景少爷对我们这帮下人挺好, 出手也大方,时不时赏我们点儿酒钱, 近来文景少爷不是才提的百户嘛,我们都拿了赏呢!”
“那他就没什么缺点?你也别多想,我就是随口问问,我这不也想为我舅舅寻摸点儿人才嘛,知根知底才好。”
“要非说文景少爷的缺点嘛……可能……可能就是他好喝个大酒,喝了酒之后,人就……哎,我也是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不该说人家的不是。”
“原来如此,没事没事儿!我懂我懂!”
——“漂亮姊姊啊,跟你打听点儿这裴柔姑娘家里面的事儿呗?听说,这裴家二老收的彩礼不少啊!”
“哎……这裴柔姑娘也是可怜,家里有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