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谐,而其中一位男子面色苍白,眉目间隐隐有着病容,正是沈忘沈无忧。
“彭千户,大恩不言谢。”沈忘伏在马上,竭力控制住身形,对一马当先的济南卫千户彭敢道。
彭敢闻言,浓眉一挑,连忙道:“沈县令说得哪里话,济南府出了这般大事,济南卫责无旁贷,更何况德王亲自下令剿匪,我彭敢岂有二话!”
原来,柳七诸人随方长庚前脚离了历城县衙,沈忘混沌脑海中的一个细节却愈发清晰起来。汪师爷被抓捕归案的当日,因为被程彻一脚踢得晕死过去,只得先行下狱,再行审理。是夜,一名衙役却敲响了沈忘的房门,自称是汪师爷的亲信,汪师爷已经在狱中清醒,有要事要同沈忘私下相谈。
“此刻?”沈忘眉头轻蹙,略有踌躇。
“是,汪师爷让小的告诉大人,若是今夜见不到大人,只怕……只怕师爷也活不到明日了。”
闻听此言,沈忘难敢再做犹疑,当下吩咐这名衙役速速去传柳七和程彻等人,自己先行前往大牢。然而,也正是这一转念的疏忽,让沈忘身中剧毒,差点儿再也清醒不过来。现在再想来,那原本面目模糊的衙役逐渐清晰,与记忆中某人的面容重合相叠,竟是分毫不差。
沈忘用力夹紧马腹,强打精神,催马疾行,身后的李时珍出言劝阻道:“无忧小友,你尚在病中,若是这般不顾惜身体,只怕人还没救下,你自己便先交待在路上了!”
沈忘清隽的眉眼中滑过一抹凌厉之色:“若非我信错了人,又岂会害得大家身陷险境,拿命偿也不冤枉,驾!”
见此情景,李时珍哪还敢再劝,只得拼着老命紧跟在沈忘身后,心中暗自着恼:你拿命偿不冤枉,老朽这师父当得着实冤枉,赔了个好徒弟不说,还得赔着老脸替你去德王府求援。这下倒好,老朽替你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性命,你说不要就不要!豪气得很呐!再管你,老朽就不姓李!
心中这般想着,嘴里却还是不住地唤着前面青衣落拓的背影:“无忧小友,你好歹等等老夫啊!驾!”
舜井烛影(二十八)
就在沈忘、李时珍和纪春山, 在济南卫千户彭敢的带领下拼命向着隐在山谷中的粮仓疾驰时,被堵在石室中的柳七、程彻、易微和霍子谦却再陷入危机的泥淖之中。
“干脆,我直接杀出去!”程彻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连嘴唇也已经呈现出危险的铅灰色。
柳七环顾四周, 缓缓摇了摇头,低声道:“程兄,这间石室易守难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你若是出去,便是羊入虎口,不仅无法救我们脱离险境,反而会让我们丧失最有力的助益。再者说, 你看看身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