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稍减, 但在出去之前, 你绝不可再搏命厮杀,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果然, 几针扎下去, 程彻只觉下腹部麻酥酥地, 撕心裂肺的疼痛宛若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壳, 由尖锐转至沉闷, 程彻松了一口气,脸上也现出憨厚的笑意:“阿姊, 打也是死,不打也是死,我死你们活, 也是值了。”
“屁话!”易微猛地转过头,愤怒地瞪着他, 小脸因为怒火灼得通红:“再乱说话我就先打死你,不劳那方长庚动手!”
程彻也不恼,只是看着她笑,眸光里的柔和宁朗浓得化不开,半晌,宽大温煦的手掌覆上易微的头顶,极轻缓地揉了揉,易微嘴巴一瘪,紧绷的脸马上就要哭出来,挤在喉咙里呜咽被她强行咽了下去,因为她看到柳七迅速地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吐到一半的霍子谦也赶紧用衣服下摆擦了擦嘴,缩到一堆尸体后蹲好,只听洞外由远及近传来方长庚的声音:“他们应该被水流冲到这儿了,都给我好好搜,若是跑了一个,咱们全都活不了!”
柳七跟众人使了个眼色,指了指石室一角被侵蚀出的洞口,那洞口十分狭窄,只容一人侧身通过,易守难攻,洞口与外部的通道相连,只怕很快方长庚与衙役们就能找到他们躲藏的石室。
程彻会意,正准备上前,却被易微一个眼刀飞过来,唬得程彻脚步一滞,易微便趁此机会和柳七一人一边,把守住了唯一的出入口。
果然,过不多时,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响起,正是布料与石壁摩擦的声音,易微缓缓抽出随身的佩剑,算准时机,向着黑暗的洞口狠狠一捅,一声惨叫响彻整间石室,吓得霍子谦恨不得钻到尸体堆里去。
洞外的方长庚缓缓地阖上眼帘,那个被他逼迫着头一个进去探查的衙役惨叫了数声方才止歇,让他心中的恼恨如滔天巨浪,几乎要撕破他伪装多年的面具,露出内里狰狞的面容。
在这一刻,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却是自己第一次走进济南城门的那个瞬息。那时候的自己身无分文,空有一身武艺。而身边的汪百仪也不过是个屡试不中的穷秀才,凭着贿赂之功方才在历城县衙刑名师爷手下谋了个差事。
他们二人挤在一堆牵着骡子挑着扁担的行人之中,顺着人流走进济南府高大的内城城门,行到城门之下,二人皆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漆黑高耸的门洞之上,横着一块巨石制成的横梁,那是历山上新近开采的石料,耗尽了人力物力方才搬运至此,成为彰显着济南府威名高悬的横梁拱顶。
“老方,瞧见了吗?自要是站得够高,哪怕就是块顽石,你也得仰着头看它。”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