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只不过这一晚,顾昔媗遇到了另外的事情。
这天半夜时,被褥里变得不甚温暖,顾昔媗冷得醒来时,双足皆是冰凉。
她小心翼翼地在被褥里想转个身,却在睁眼时瞥见自己床头站着一道黑色的身影。
顾昔媗被惊吓得登时抱着被褥蜷缩成了一团,颤抖着声音问道:“……是谁?”
燕放拿着火折子,点燃偏殿的灯盏,灯光照映下,顾昔媗才看清来人原来是他。
顾昔媗先是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陛下……”
而后才反应过来,惊喜道:“陛下已经恢复行走了吗?”
燕放沉着脸,并不回答她。
他先是动作缓慢地走到炭炉旁,摸了摸显然冷冰冰、一夜没有烧过炭的炉壁。
而后又摸了摸因为顾昔媗动作露出的汤婆子,果然也已经凉透。
顾昔媗心虚地顾左言他道:“……我见陛下动作迟缓,想来还没恢复完全,还是不要太过勉强,早些歇息吧。”
燕放不理她。他弯下腰,将手伸进顾昔媗的被褥里,一把握住了她的脚踝,同样也是冷冰冰。
“陛下!”顾昔媗被对方动作惊到,惊呼出声。
见她努力想缩回自己的腿,燕放便顺势放开了她的足踝。
但紧接着,燕放伸手想要掀开她的被褥。顾昔媗不解其意,试图用力攥了攥。奈何力量不如对方,还是被他揭开了。
燕放倾身,一只手穿过顾昔媗的膝窝,另一只手拉过她的左手搭在自己肩上、从她的腋下绕过。而后双手用力,打横将顾昔媗抱了起来。
顾昔媗手足无措,只能慌张张地看着燕放的侧脸,颤着声音问道:“陛下……要做什么?”
燕放目不斜视,步伐迟缓却稳重地向前走着,一句话也不说。紧抿着的唇、毫无表情的面容表示着他此时心情极度的不愉悦。
没一会儿,燕放抱着顾昔媗来到了自己的龙榻边,他将顾昔媗半身轻轻放在榻上。腾出一只手揭开被褥将她向里送了送,缓缓放下顾昔媗的脑袋让她平躺好,又给她掖好了被子。
顾昔媗看出燕放此时在与自己生气,便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是担心我着凉受风寒吗?若是如此,我可以像先前那样,在陛下榻边打地铺……”
若无这句话倒也还好,偏偏说了这句话,燕放的脸色变得更加铁青了。
她的话音还未落,燕放便双手撑在顾昔媗脸颊两侧,居高临下地用深邃而狠厉的眼神盯着她,说道:“你不听话。”
顾昔媗一瞬间哑了火,连心都颤了三颤。
——刚刚燕放那个神情,倒颇为符合传闻里的“暴君”该有的形象了。
她手中紧攥着被角,无意识地向上拉了拉试图遮住自己的脸。而后底气不足地小声问道:“……那我想把明日要穿的衣裳拿过来,可以吗?”
燕放直起身,余光轻轻瞥着她:“我去。”
于是顾昔媗看到皇帝陛下拖着自己尚且不能熟练行走的双腿,慢吞吞地折返偏殿,接着手里抱着几件女子衣裳回来,将它们工工整整地挂在了榻边的衣架子上。
而后,他又在一旁的炭炉里新添了两块炭,将它的位置调整到不远不近恰恰好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燕放才熄却其余灯盏只留榻边那一盏微光,揭开被褥睡在了顾昔媗身侧。
两辈子,顾昔媗都没有与外男同榻而眠的经历。
如今她第一次与男子同榻,对方更是大昭之主、九五之尊的燕放。即使对方是撞破自己没有燃炭炉、怕自己受风寒才让自己同眠,很单纯很清白的理由,顾昔媗也依然觉得不适应。
被褥里暖乎乎的,她应该很快便睡着的,却怎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