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拜学之余,若能求娶得他们口中的苏家姑娘,也算不负所托。
林献走出百十步开外,又回头望了眼长亭边已渺小遥远的几人,再次做礼辞别后,踏着和煦朝气的日头春色,朝着未知的前路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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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春深,江南缎城依旧繁花似锦,满城的春花姿颜卓丽,争奇斗艳,从城中斗至城郊,也不肯罢休,故而缎城城门外,也是一副姹紫嫣红的绮丽春景。
而此时的缎城城门外,绮丽的除了繁盛的鲜花,还有一位容貌清绝,清秀明艳的美人。
缎城多水,城门外几十步之遥,便是缎城渡口,站在渡口远望,是望不到彼岸的江面,只能看到来往此处的络绎不绝的船只。
那着一身鲜红色长衫,坠白玉于腰间垂在青石板上,半束着发,余下一半散在身后,随江风翩跹的美人,便坐在又宽又长的渡口一侧角落,缩着身子,望着远处的江面发呆。
美人脸颊上留有泪痕,眼里还有未干的水渍,垂泪哀痛之姿,令不少路过的行人都心生爱怜。但往来过客皆行色匆匆,虽欣赏怜惜,却也只当其是一赏心悦目的美景,只看过便匆匆离去,无人真正停下匆忙的步子,上前去问候一句。
除了一人。
林献来到缎城渡口时,天色尚早,他下了客船,习惯性四处打量一番,他朝渡口邻水一侧的角落望去,便看到了那位鲜艳明丽的美人。
过去十数年的人生中,他甚少见生人,这短暂半月下山的日子中,虽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物,可大多匆匆一面,未真正入眼。
而对于面前这位,他想,书中的楚楚动人,便该是如此。
他心中一动,约是生起了恻隐之心,而更为明确的令他毫不犹豫走向那美人的理由,是他看到了美人腰间的坠玉。
是上好的琼玉,却被视为寻常物般随意垂落在地上。
母亲与他说过,缎城苏家的富贵,苏家女儿的容貌绝尘。
他几步上前,来到那红衣美人面前。
美人未穿鞋袜,赤足坐在岸边,双臂垂在膝上凝望远处,似不觉冰凉。江风温柔拂过,红衣衣角随风舞起,划过白皙的足间,浮动在白静纤细的小腿上。
他的步子瞬间顿住,慌乱错开视线,只余光盯着美人的脸,略有些急促的唤了句:“这位姑娘……”
周围除了他二人再无旁人,红衣美人听到声音,立刻分散了注意侧仰起头去看他。
美人眼里的愁容少了,更多的染上一层好奇,一双仍盈着水光的眼直盯着他,目不转睛的认真望着他。
林献继续言说道:“在下贸然惊扰,实在抱歉,但见姑娘愁眉不展,似是心绪不佳,在下斗胆猜测,姑娘大约是遇到了难处,不知姑娘可否容在下冒昧一问,姑娘有何难事?可愿说与在下听?在下愿尽力,为姑娘解忧。”
美人凝眸思索了下,如实回答说:“阿娘离家数年未归,我很想她。”
那声音软软糯糯,像是空气中飘荡的甜香花蜜,虽略有些许哭腔夹杂其中,泛起丝缕可察的苦意,可细细听来,却不像女子细软轻快的声音。
林献思索了下,莫非是他见识太浅?
便忽略此点,又问:“那,姑娘家中人呢?为何不带你去寻你母亲?”
那美人摇摇头,说:“我不可以在家中难过,只能来这里难过,但也不能难过太久,若被家中人知道了,会责怪我,所以我只跑来偷偷难过一会儿,不碍事的,你也不用在意我,我很快,就该回去了。”
美人虽吐字清晰,可语言逻辑却有些怪,林献一时没能理解。
美人见他的反应有些奇怪,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又思索着说:“若你实在担心我,想为我解忧,那……”
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