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女,后来他到底是受了我兄长的暗中提携,调任禁军千户,立下军功,却没想到,竟从此助长了他的狼子野心。”
听到此处,雍盛胸中的惊悚越来越大,他试探道:“你知道当年……”
延真瞠目:“我兄长拼死救你,你待何时报恩?”
猜测得到印证,如同天雷滚滚于耳边炸响,雍盛光洁的额上渗出汗珠,他扶住椅子,重新坐回去,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那双眼睛里再无一丝犹豫与迟疑。
他一字一字郑重道:“戚氏对朕恩重如山,朕无一日不想拨乱反正,为戚氏满门沉冤昭雪。”
“果真?”
“果真。此恩不报,枉为人君!”
“如此便好。”延真似乎松了一口气,灼灼目光几乎将他烫伤,“如此,我们便可助你一臂之力。”
“原来你是因为戚将军才来到朕的身边。”摇晃的马车里,雍盛疲惫不堪,他阖眼靠在车厢壁,心情复杂,“你选择了你的母亲。”
“我从来没有选择。”谢折衣道。
“为何不早告诉朕?”
“若非你总是疑神疑鬼,我本不欲告诉你。”
雍盛无言以对。
是了,由于谢折衣对他的好意与忠诚没有来由,他始终对其半信半疑。
现在好了,来由补足了,他们有相同的目的——为戚家洗冤,有一致的诉求——扳倒谢衡,从此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谢折衣不管怎么对他好都是理所当然的,他该安心了。
但不知为何,雍盛更烦躁了。
“朕要去喝酒。”他心血来潮。
于是快到庆春楼时,他不由分说将谢折衣拉下了马车,声称要大喝一顿来庆祝合作愉快。
结果某个姓任的掌柜居然说他的专属包厢被别人包了。
雍盛面无表情,风雨欲来:“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任四季后脊梁寒毛直竖,但他依然诚实:“只能怪这位客人给得太多了。”
雍盛想知道是哪个财大气粗的倒霉蛋,咬牙问:“谁?”
任四季和盘托出:“谢府总管。”
“邱业?”雍盛挑眉,“跟谁?”
“恭王府九王爷的亲随,苟亮。”任四季露出微笑。
雍盛回以微笑:“去吧,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
少顷,雍盛一行步入隔壁厢房。
任四季走过去,移开当中墙上的花鸟图,悄无声息地打开几个隐蔽的机关。
雍盛则环胸抱肘,好整以暇——开始光明正大地偷听。
谢折衣:“……”
“这家店是我的。”雍盛解释。
“我想也是。”谢折衣颔首,“但,这里的每个房间都能像这样……”
“被窃听?”雍盛接话,承认,“是的,这个机关只是个简单的传声筒加扩音器,无需打孔,安全便利。”
谢折衣眯眼觑他,毫不意外地从他脸上看出“无商不奸”四个大字。
雍盛摸了摸鼻子,还想狡辩,墙那边即刻传来教人如临其境的哄笑声——
“哈哈哈,我早知邱爷只爱小唱不爱粉唱,却不知这小唱里头竟还分雅唱俗唱?今日你倒与我说说,这雅俗两唱有何分别?”
“那分别可就大了。”只听邱业颇为文气的嗓音慢慢悠悠道,“同是男子,这俗唱就是地道男/色,或清秀,或俊俏,上来就与你脱裤子办事儿,干脆利落。这雅唱却大大不同,他们学女子涂脂抹粉,披罗衣紫,一眼望去雪肌云鬓,袅袅风情,顾盼流睇间,娇羞更甚女子。你若想与他们行那好事啊,不费些功夫是断断不能让你得手的。”
“横竖不过是多砸点钱的事儿呗。”另一人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