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姬玉瑶才知自己身为父皇唯一的女儿看似拥有一切,但和她被轻易舍弃的母妃一样,所谓恩宠只是父皇高兴时的施舍,必要时他们是能被舍弃的。
姬玉瑶并未回谢府,而是去了别宫,母妃让她回谢府,别再插手此事。
“孩子,自古帝王家都是如此,你莫要再执拗了,母妃当年要出宫嫁人,却被君王临幸,从此困在深宫,如今住到别宫正好可以图个清静,远离是非,只是苦了你们两个,生在帝王家不得不卷入其中……”
最终姬玉瑶被劝了回来,她初成婚,未建公主府,无处可去,只好回谢家。
半道上落了雨,姬玉瑶的马车刚到谢府,掀开帘子,谢蕴正撑着一把伞立在府前,雨不算大,但他的披风湿透了,显然在此侯了好一会,看着孤零零的。
曾经把她捧在掌心的父皇和皇祖母对她避而不见,反倒是她躲避甚至戒备的人,成了在京中唯一算得上亲人的人。
姬玉瑶并未像以往那般让他过来搀扶,也不需要侍婢,径自下了马车。
谢蕴已撑伞走到她跟前:“殿下。”
(八)
见到谢蕴时,姬玉瑶才相信自己那些梦都是乱梦,若真能预知后事,为何她只梦到了和谢蕴有关的事,却梦不到母妃此次的难关?可她如今连对谢蕴内疚的余力都没有,扯了扯嘴角,往院中走回。
一路上她都没说话,谢蕴亦沉默地撑着伞,回到正屋时,他刚想开口询问,姬玉瑶伸手捂住他的嘴。
“驸马不必问了,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我不想再提起。”多说无用,再提只会让她更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无力。
“好。”谢蕴不再多言,只唤来侍婢替她准备沐浴的热水。
姬玉瑶又变回那个矜傲的公主,踢掉脚上丝履,赤着脚走上前来,勾住他衣襟:“驸马可愿服侍本宫沐浴?”
谢蕴说好,姬玉瑶便站着,摊开双手摆出要他服侍的姿态,谢蕴上前替她褪去层层衣裙,再把她抱去浴池里。
他半蹲在池边替她擦洗,姬玉瑶抬头看他,蛊惑道:“驸马不会以为,本宫说沐浴就真的只是沐浴吧?”
谢蕴道:“听凭殿下差遣。”
姬玉瑶本想把他拉下水,看着他齐整的衣冠,又改变了想法,“去里间。”
到了罗帐里,谢蕴正要摘下玉冠,被姬玉瑶拦住了:“别摘,本宫就喜欢看驸马衣冠楚楚的模样。”
谢蕴从谏如流,俯身从她的唇上开始轻吻,温柔得不像话,可此时的姬玉瑶不想要温柔,只想将心底的压抑宣泄而出。
她翻了个身,懒洋洋趴在枕上:“不必那么麻烦,直入正题吧。”
谢蕴有一点很合她心意,他很踏实,一向少说多做,眼下也是如此。
姬玉瑶头一次觉得谢蕴很懂她,他似乎知道她太压抑了,太过温柔在此时都是鸡肋,遂快准狠地直切正题。
姬玉瑶猛一抓住软枕,紧紧皱着眉,谢蕴不免担心,不敢轻举妄动,保持着当前姿态纹丝不动:“殿下可还好?”
“本宫很好。”姬玉瑶咬牙切齿道,“只是发觉驸马的确文弱。”
其实他并不弱,存在感强得无法忽视,但她只是想激得他更无礼些,谢蕴懂了她的意思,往来间无比蛮横。
可姬玉瑶仍觉差了点,她需要让她无力思索、呼吸和神智都被掠夺般的感觉。
她稍稍抬起身子,极尽妖妍,迎合着谢蕴,好满足她自己。果真谢蕴见不得她这般,愈加疯狂,半分余地不留。
宫里的事他略有耳闻,但后宫之事他们不宜插手,谢蕴亦不愿让谢遄认为他感情用事,他无法帮到她,唯有通过这种方式让她心里能舒坦些。
正好今日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