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他总算收回了手,却寻不到奥秘,低声征询道:“能看看么?”
“不成!”崔寄梦捂住他的眼,用指腹丈量,也比目光寸寸挪过好,她无法想象谢泠舟用看书一般的眼神去探究这些。
实在太叫人羞耻了。
谢泠舟想了个掩耳盗铃的法子,“可礼不能废,不若你闭上眼?”
都这样了,总不能半途而废,一番挣扎纠结后,崔寄梦选择闭上眼。
而后她经历了一个极其漫长、仿佛春风般无所不至的吻,叫人陌生、不安,骨头都被根根抽走了,浑身绵软。
忽然被咬了一下,她猝然睁开眼,瞧见眼前离谱至极的情形,脑子里又是一阵眩晕,抬脚要踹,却被握住了。
青年的大掌温热有力,稳住了她,口中含糊不清地说:“别怕。”
崔寄梦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泣,她抬手咬住自己的手背,将声音吞下去:“别,不能,别这样,表兄……”
烛火一阵轻晃,平复下来后崔寄梦含着泪软声问他:“这算是好了么?”
谢泠舟低笑着直起身,轻轻将她的手从口中拿开:“尚未。”
都这样亲密了,还不算成了礼?
难不成还要更过分,她茫然看他,懊悔当初不听完阿娘的教导,如今显得如此愚蠢。
谢泠舟看她如此,解释道:“所谓夫妻,便是形容一人,你我不分,夫妻之礼亦然,表妹别急,一步一步来。”
“可……”她看着他殷红的薄唇,以及指端,“那样还不算么?”
“你可真是一窍不通啊。”谢泠舟无奈笑之,牵引着她的手,崔寄梦瞳孔骤缩,不敢置信,手僵成了石头做的,浑不敢动。
她估算了下,觉得实在无处安放,连连道:“这……不行,这样不可以。”
谢泠舟俯下身好言相劝:“不难,都要历经这么一遭的,我会循序渐进。”
他从前教她学琴时便常常这般说,这句循序渐进让崔寄梦恢复了对他的信任,侧开脸去看燃烧的喜烛。
大红喜烛燃烧得极慢,也极其艰难,几乎是一厘一厘地消失,喜烛上流下的烛泪好似一条条青筋,她咬着牙看着喜烛,想象着它寸寸燃尽的情状。
行至半途,谢泠舟实在不忍继续,只得缓了缓,拥住她,二人都在轻轻吸气,夏夜炎热,崔寄梦伸手紧紧扣住他出了薄汗的后背:“这样算好了么?”
“不算。”谢泠舟咬牙道。
窗开出了一条缝隙,清风自窗外徐徐吹入,似春风过境,吹得屋内春意顿生。
然而红罗帐内却陷入僵持,谢泠舟这虽是在体贴她,可却无异于凌迟。
崔寄梦实在无法忍受这般折磨,圈住他,咬牙闭眼奋力把他往前拉。
她打小就爱爬树,后来更是常常跟着父亲骑马,外表虽柔弱,但力气实在不小,纤腰虽细但坚韧,一双腿笔直有力。
这一勾,竟直直勾到底,谢泠舟被她突然的举措弄得毫无防备,竟未克制住重哼了声,双手用力抓住锦被,这才艰难地克制住了自己。
崔寄梦原本不好受,可见他如此隐忍,以为他和自己的感受差不多,忍着不适关切道:“表兄……你还好么?”
“还好,你呢?”
崔寄梦眼里都溢出了泪,缓了缓才道:“我也还好,这回算是礼成了吧?”
“不算……”谢泠舟缓过来,双手捧着她的脸,“看着我。”
崔寄梦从谏如流与他对视,目光也紧密难分地相连了,谢泠舟被她这般依赖又信任的眼神看得悸动,撩开她被汗水沾湿的额发,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她忽然觉得鼻尖一酸,有些莫名的触动,轻唤他一声:“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