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庭往后靠了靠,沉声道:“若猜测为真,那日,他们想陷害的是蓁蓁,杀的是齐姑娘。”
“蓁蓁的身份还未大白,无人为她周旋,被冤枉杀人,再加上有心人暗中操纵,最后只有死路一条,待蓁蓁离世,他们再将蓁蓁的身份慢慢地放出来,很容易便能挑起卫齐两家的矛盾。”
顾兰庭越说,声音越冷。
其他几人一时浑身泛起了一阵寒意。
卫如霜一掌拍在案几上,怒不可遏:“歹毒至极!”
就差那么一点点,蓁蓁就再也回不来了!
齐家夫妻脸色也是一片苍白。
“隔着两条人命,即便两家能顾全大局,也再不会真正交心,将来只会越走越远,若这期间再有人暗中挑拨,再牵扯上人命,两家彻底交恶也不是什么稀奇事。”顾兰庭继续道:“卫齐两家斗起来朝堂都得震三震,可想而知,最后必是两败俱伤。
“况且,两家还有另一层身份,前朝,新朝,闹到最后,恐怕两败俱伤还是小事,动摇国本都不是没可能。”
顾兰庭的话就像是一块块寒冰,当头浇在众人身上,让人浑身的血液都止不住的发凉。
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顾兰庭所说的一切已经在前世应验了。
那一次,正如顾兰庭所说,初时两家尚且顾全大局,毕竟找不到证据证明卫蓁是冤枉的,齐家的姑娘也死了,郡主府即便再悲痛,也不占理,只能咬牙认下,但与齐家的关系也开始疏远。
然不久后郡主得知女儿在齐家手上受到了非人的折磨,盛怒悲痛难忍下,才开始与齐家有了摩擦,那时本也也没有闹的太大,可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血债出现,再后来两家嫡子先后折损,卫齐两家便彻底交恶,不分出个你死我活绝不罢休。
两家一个是前朝世家,一个是新朝权贵,这一争斗起来,朝堂的派系再次分明,到最后,奉京城一片乌烟瘴气。
再后来,齐家没落,阆王交出阆军,卫家撤下所有封号保住郡主郡马性命,离京回越州的途中,顾兰庭病逝,卫如霜受不住再三打击,横剑自刎。
阆王白发人送黑发人,带着女儿女婿的尸身回越州,下葬之后,他也没再撑住,倒在墓前再也未醒。
圣上没撑到太子回京便驾崩。
那时候,沈凌已是宰相,魏家也已平步青云。
而这一次,随着卫蓁一次一次死里逃生,逼的对方一次次露出破绽,卫齐之间也还没有隔着命债,两家人才能平心静气的坐在这里抽丝剥茧,窥出端倪。
“若真是如此,这个人所图甚大。”厅内安静了许久,齐大人才沉声道。
顾兰庭:“一切只是推断,真相如何需继续查探,但有一点是笃定的,魏家对此,并不是一无所知。”
“想促进这一切,首要条件是,知晓蓁蓁的身份。”
魏文鸿的那些说辞,他们从没信过。
但,仅凭魏家,有这样的能力?
顾兰庭不信,齐家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