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陛下也不大喜欢奴婢们跪来跪去的,你跪杂家,杂家莫非比陛下还能摆谱?”
春久惶惶然,跪也不是,不跪也觉得不是,迷茫地站着。
徐德万笑了笑:“随意些就是,像咱们陛下对娘娘那样,当自个儿家里人,干爹提点你,不指望你孝顺,好好办差,伺候陛下,不要出差错,以后有的是好日子过。”
春久谢了公公,心里也感激陛下。
其实更该感激的,是娘娘。
相思没睡踏实,总觉得他下了早朝看到她还在睡,实在不像话。挣扎着爬了起来。
念春伺候她洗漱,这几日她乖巧得很,话都少了,只安安静静陪着娘娘。
这会儿伺候完,终于是忍不住:“徐公公手底下那小太监一早上逗留在咱们宫里已经一个时辰了,是不是陛下暗中有什么吩咐?”
相思笑一声,拿手指敲她脑袋:“从前叫你不要太随性,话少些,机灵些,怎么现在反倒草木皆兵了起来。若真有什么不好的,必然是不会叫你发现的。”
念春垂着头,愧疚道:“奴婢愚钝。”
相思便抓了她的手:“你不愚钝,只是不大适合在宫里头,你年岁也不小了,我替你物色个好人家,你跟我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
念春一下子跌倒在地上,表情惊骇:“主子不要我了?”
相思拉她起来:“你同我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姊妹,我从不拿你当奴才看,我说的都是真心的,日后你嫁人生子,自然也是可以随时回来看我的。你可想好了,你当真无意嫁人过安生日子,也没有过这样的心思?若是那样,我自然乐意你一直陪着我。”
念春垂着头,脸慢慢红了。
相思便笑了笑:“我知道了。”
“你大约喜欢文气些的吧,从前听你提过,你自己闹腾,想要个跟你互补些的,是不是?”
念春头垂得更低了,倒是难得显得文静些。
相思点头:“好了,我知道了。”
她把春久叫了进来,猜那么多也没什么用,直截了当地问:“不需要去当差?听本宫的婢女说,你一早上都留在这儿。”
春久拜了娘娘,觉得昨日里娘娘好不容易传他问话,他却什么都不知道,甚是惭愧,今日里特意来的。
“来给娘娘……给娘娘请安。”
相思奇怪:“陛下叫你来的?”
春久摇头:“奴婢自个儿来的,奴婢从前在御书房当差,徐公公抬举说奴婢性子和娘娘有一点像,便得了陛下的青眼,后来便一直在书房当差了。现在跟着徐公公做事,日子好过不少。娘娘是奴婢的贵人,合该来拜一拜。”
相思愣了一下,继而哭笑不得:“是你自己差事办得好,跟本宫没什么关系,你倒是个实诚的。”
相思抬了抬手,念春会意,从锦囊里掏出些银子,塞到他手里:“娘娘赏你的,日后伺候好陛下就是了。”
春久拜谢:“谢娘娘。”
李文翾下了早朝,相思打着哈欠坐在那儿等他吃饭,他笑着捏她鼻子:“怎么不多睡会儿?”
他路上便听说她赏春久的事,“一大早就赏孤宫里的人,你觉得那小太监办事牢靠?你若是喜欢,叫她来你这里当差。”
相思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未免失礼,她遮住半张脸,泪眼汪汪地看他:“阿兄背地里不知道说过多少荒唐话荒唐事,人家来谢我,我还莫名其妙呢!我不要,我宫里人够多了,要那么多人陪着我发呆吗?”
李文翾拿开她遮面的袖子:“你什么样孤没见过,遮什么遮。”
相思手被他扣着,忍不住往他身边挪了挪,小声道:“新婚才几日,我怕阿兄觉得我懒怠笨拙又不修边幅不堪为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