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司异从来不是循规蹈矩的人,他以前也吃喝玩乐,如今也是一样。
直到酗酒过度,差点因一次意外失血过量被救护车拉走。躺在病床上,被数不清的同学朋友来探望。
病房很吵闹,到夜晚才安静下来。
漆司异压抑了大半年的事情,没和任何人提过的一段感情,就这么在睡梦里强硬地涌入脑海里。
他睡不好的时候不会做梦,在医院的这几天却频繁梦到一些片段。
一个漂亮只会对他说好话的女生,看上去很爱他的女生,在那个雨夜对他说结束的女生。
很多时候,漆司异都接受施今倪不喜欢他的事实。
他细数自己的缺点有很多,习惯了黑暗的日子,习惯了尔虞我诈和互相防备。性格也并不好,在灯红酒绿里很俗气地活着,内心深处是暴虐、轻蔑、阴暗。
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不会是她喜欢的那种人。
但极其偶尔的时刻,他也产生一些错觉。
施今倪应该是喜欢他的。
她会在差点摔跤之前,紧张得先松开他的手,怕连累他一起摔。会在无意识的时候看着他眼都不眨一下,会担心他、会真情实感地想让他开心。
不动真心的人骗技没这么高超,不至于换走他的真心。
他有过机会抽身而退,却一头栽进这份命运里,甘愿跌进一个深渊。
也无比明白倘若她确实是喜欢他,那也没有多喜欢。这份喜欢不是最重要的,会为了钟析让步,也会为了她的权衡利弊让步。
不够喜欢,就是不喜欢。
钟析是她不喜欢自己的原因之一,漆老爷子也是。那么,他想让她回来只有让这些绊脚石消失。
大三那年的寒假,漆司异戒掉了酒瘾。开始着手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之前,他瞒着老爷子偷偷回了一次国。
那年施今倪正是红黑热度最高的时候,有粉丝在各大国际机场为她投屏十分钟。
漆司异大概是这群年轻人里唯一一个刻意不去看她、不关注她新闻的人。
那年回国真的不知道该去哪,动静大点就怕打草惊蛇,引来漆家人的关注。动静不大,又不可能凭自己见到施今倪。
她那年红气养人,灵气逼人,一个商场的活动都里三层外三层地被粉丝紧紧围得水泄不通。
漆司异总算远远地看到她一眼,听见那些散粉在外面聊她恋情八卦又有些自嘲。
只有他还停在原地忘不掉,得不到。
漆司异那时想的是恨比爱长久。
但后来真遇上了,他又发觉自己不擅长对她狠心,这点不太好。
他不太会爱人,也不会恨人。于是也懒得花时间去想她到底能不能爱他,爱不爱有什么关系,把她留在身边就行了。
施今倪听他聊起这些,客观地说他把他自己想得太坏了:“之前我故意冷落你,你不是还放我走了嘛。”
“你说你是去散心旅游。”
“我骗你的啊,你也知道我当时就是想和你分手。”
“不是没分?你说了不算。”他给施今倪最大的自由限度,可以跑远,但还是得回来。
她听得不对劲,试探底线:“你这话是不是就是说:我可以出轨,只要会回家就行?”
漆司异掰正她脸,正儿八经地回答:“哪个不要命的敢勾引你出轨?”
“……”
施今倪总说他运气好,他后来承认了。
运气好才能娶到她,否则人生这几十年,真的会很孤独。
大四的暑假,施今倪做了一场关于胃切除的手术,缝缝补补灌汤灌药的身体算是经历了九死一生。
那段术后观察期的时间门,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