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宁抱着猫,他本来是想看看是哪两个晦气东西在这里嚼舌根子,平白无故地聒噪,没想到听见了这样的东西,是府里又新添了一位侍君吗?他怎么不知道。
许是有着情绪,他手下用力,怀里的猫被惊扰到,重重抓了他一下,还顺便一爪子勾住了他新做衣服上的丝线,丝线跟着猫跑,他的衣服也毁于一旦。
林宁狼狈不已,更加咬牙切齿:“是谁?”
两个小奴吓得很快跪了下来,一向听闻林侍君家世好,是出了名的有风度,可此时此刻,他那张好看的脸上只剩下了扭曲的狰狞,一半是疼的,一半是气的。
“林侍君,是新进的槐安侍君。”说话的那个小奴正是云樱派过去伺候槐安的子玉,另外一个是一向跟在程洛风身边的千白。
平白无故地又多出来一个什么槐安侍君,听风院就这么大,他不可能不知道来了新人,林宁脸色更加难看:“他不住在听风院?”
子玉头低的更低,“是,他在落雨堂。”
落雨堂在西边,这位新来的侍君有什么本事,能让薛山雁将他安排到落雨堂去,与旁人不一样那就是薛山雁对他的独一无二。
林宁目光中全是恶毒,他堪堪掩住,笑意盈盈地看着千白:“千白,这样的事情,你应该告诉你家主子才是。”
千白头皮发麻,不敢不应。
程洛风一点就炸,要是让他知道薛山雁新收了位侍君还住在落雨堂,他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去找这位新侍君的麻烦,到时候,他只要在旁边看着就好了。
槐安独自坐在桂花树底下,子玉出去之前倒的茶早已经凉了,槐安将落下来的桂花归拢到一处,玩了一会儿他也觉得厌倦了,抿了一口茶,凉茶苦的要命,槐安难过的要哭出来。
开始的时候,他还总是站在门前等着,等着有朝一日薛山雁过来看他,他还不厌其烦地问子玉,久而久之,子玉烦了,开得满树的桂花落了,槐安也不再问了。
他大概是知道了,他不会再见到薛山雁了,也许很快他就又会被扔出去,到时候他连唯一的筹码都没有了,他是个不干净的奴隶,没人会要他,也没人会怜惜他。
原来,他最后的结局,还是欢场啊。
子玉脸色不太好看,一进门就告诉槐安:“侍君,小姐在小荷塘等着你。”
槐安那一直黯淡无光的眼睛亮了亮,他小心翼翼地向子玉求证:“是真的吗?”
子玉迟早被这位侍君蠢死,脑子都贴给了脸,他没好气地说:“是真的。”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啊?”
林宁和程洛风要子玉回来借薛山雁的名义将槐安骗过去,自家侍君虽然很蠢,但好歹是自家侍君,子玉不太愿意,林宁就干脆利落地给了他一巴掌。
子玉当然不高兴,他看向槐安,亮晶晶的眼里一丝一毫别的情绪都没有,子玉低下头,有些心虚又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到底要不要去见小姐?”
槐安自然是要的,他掰着手指,他已经有十几日没有见到薛山雁了。
林宁和程洛风带着各自的小奴,在离落雨堂不远的小荷塘等着槐安。
槐安出现时,林宁和程洛风不约而同地都感受到了威胁,槐安太漂亮了,像是勾人的狐狸精。
薛山雁已经特意将他养在了落雨堂,说不定早就被他这张脸蛊惑住了,要是再过些时日,这薛府,大概就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了。
那自然是要敲打敲打他的,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隶,还敢和他们平起平坐。
程洛风使了个眼色给千白,千白只好上前,将毫无防备的槐安推进了荷塘里。
荷塘的水并不深,水面上浮着的都是些枯荷,但底下有着厚厚的淤泥。
槐安奋力扑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