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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有余辜,让我以后放心大胆地折磨他?”

鬼差手指轻摇,“不不不,我是想让你明白,再伟大的人也只是人,无法预测明日的事情,你活得高兴就行,没必要想太多。至于闵玄璧,你就当他是一个少见的摆件,顺眼就多留几天,讨厌的话摔碎也没人会因为他而责怪你。我告诉你这些是解释我对他的厌恶,我并非针对他一人。”

——她平等地鄙薄所有男人。

这阿四倒是听懂了,小手掌往画卷空白处落,留下金色掌纹。

鬼差收起画卷刚要离开,袖子被阿四拉住了,她回头问:“还有事?”

“糊弄小孩是吧?”阿四回过神来,“你还是没告诉我到底是谁给我搞没了的。”

鬼差的身形从脚步开始飘散化作尘土,她嘲笑:“就是闵玄璧啊,至于他的记忆,他再没用也是个活了千年的鬼,不删去他的记忆,你怎么玩得过他?”

都要分别了,居然还不说人话!

“啊啊啊啊!”阿四气得大叫,从梦中惊醒。

垂珠听见动静,连忙凑上来问:“四娘惊梦了?莫怕,莫怕。”

阿四憋气:“没事,我饿了,给我端些果子吃吧。”

鬼差的话在她心里留了痕迹,阿四难得留心打听闵玄璧的近况。她这旬乖乖背了几十句《千字文》,去立政殿也没马上找理由逃跑,而是坐在立政殿翻书本玩儿,顺便观察谢有容和闵玄璧的日常。

谢有容说了一段,闵玄璧当即就能复述,两人你来我往,已经有教学的架势了。

旁观的阿四:……

怎么回事,没记忆了还这么认真。

顺道来给谢有容请安的姬宴平安慰妹妹:“没关系的,反正他是男的,小时候会背书有什么用?长大了还是不如女人。再说了,人有所长,我还不是按着姬难打?”

第32章

姬宴平果然是阿四心尖尖上的好阿姊, 她充满智慧的话有效安抚了阿四的焦虑。她当天就放下背了一半儿的《千字文》,重新投身于吃喝玩乐的大业中去。

但阿四是大孩子了,孟乳母开始教授她礼仪和最基本的礼法。

有孟乳母盯着, 阿四的仪态一向是很不错的, 需要学习的仅仅只是一些大致的简单动作,跪拜类的在皇帝健在的时候阿四大概是用不上的。因此, 最要紧的只有两样:见面时用的插手礼和正式场合的女子拜。

孟乳母一面调整阿四两只手, 一面讲解:“以左手紧握右手拇指, 而左手小指需朝着右手腕, 左手大拇指朝上,右手四指皆笔直, 如右手掩住其胸, 收不可太着胸, 需稍离二到三寸左右,此为叉手法。①”

阿四有模有样地朝孟乳母见礼:“见过孟妈妈啦。”

“折煞了,”孟乳母即便私下无人她也小心不受礼, 而是侧身避过,“阿四快起来罢。”而后又教了女子拜。阿四依言学了,都有个七八分相似。孟乳母就将她轻轻放过, 由阿四歇息。

阿四用点心配茶,吃得香甜, 不忘抱怨:“最近孟妈妈好忙碌,我见你的次数都少了。”

孟乳母给阿四添茶,笑道:“阿四一日大过一日,不再需要我时时刻刻紧盯着, 再过一年我就要出宫去过自己的日子了。”

“为什么?”阿四惊得茶点都从手里滚落地面,她油手顾不得擦, 拉住孟乳母追问,“孟妈妈要离开我了吗?”

这几年里,她自认两人相处得还不错,怎么孟妈妈突然就要走了?难道也是犯了错,要被赶走吗?

孟乳母招来宫人端水,拧干帕子替阿四拭去油污,笑容依然:“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阿四长大了,又早就不饮乳汁,妈妈自然也要离开。”

可是……“这也太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