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字都透着焚香之禅意,城郊血光漫天,官差提刀挑尸,每一刀挑过,便翻过来一个被屠杀的民众。
偌大的京城中,同一片天景下,有人钟鸣鼎食,有人黄泉枯骨。
“大人,已查清了。”血流成河的村口处,锦衣卫中的小旗抱拳道:“走私贩子被我们的人逼至小岗村附近,瞧见有民家,他们露了脸,怕被民众检举揭发,便杀了民众夺食而吃,□□村中妇女,事后放了一把火,将所有人都屠了,只有一个女娃藏匿于水缸中,留了一条命,这些走私贩子后来逃了,所中擅追踪的兄弟们正在跟。”
说话间,小旗拎出来了一个脸色苍白,魂不附体、湿漉漉的女娃娃。
沈蕴玉垂眸扫了那女娃一眼,道:“带下去问具体细节,屠村之事,去召此地县令来处理。”
小旗道了一声“是”,继而拎着那女娃脖颈下去了。
沈蕴玉立于村口,远远地扫了这村子一眼。
整个村子都被屠了,此事发生在京郊,京城天子脚下,待到汇给顺德帝,想来会引起一番震怒。
他的目光从地上的一具尸体身上扫过,看到了尸体脖颈上的伤口,平整齐滑,非是大奉墨刀,而是东海倭人善用的长柄倭刀。
想来,是有人在东海倭人与大奉之间走私,有可能是大奉人,也有可能是倭人,更可能的,是大奉和倭人双方合作。
大奉其实一直都有走私,屡禁不止,走私这行当赚钱,一趟走下来便能让寻常人家活上好几年,巨大的利益驱使下,总有人卖命,在走私行当里,还有一整套流程与各类分工,一般没有门路的普通人还入不得此行当,能干得了走私的,都有点拳脚功夫,和一颗狠心。
在前些时日,圣上将私盐私铁走私的案件交给他之后,他便派手下的两位百户去查,查到了一些人,这些人被追的急了,自知逃不掉锦衣卫的追捕,精神处于高度紧绷之下,恰好又遇到了一个村子,露了脸,惊慌之下,为发泄、为拉两个垫背,屠村确实很有可能发生。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走私的人与那些山匪倭寇没什么区别,抓到了就是一个死,所以他们都是穷凶极恶之辈,事到临头,杀人也是常有的事,他们可不管被杀的人无不无辜,被追到走投无路的人,做什么事都不稀奇,若是锦衣卫被屠村的事绊住了手脚,没有去追捕他们,那更好,他们能多跑两个是两个。
因此,每一个走私犯的身上,都背着很多条血命。
沈蕴玉的目光漠然的在村口上收回来,思索着朝中到底是谁与走私之事有勾结。
朝中那些大人物们站得太高了,看不见底下这累累白骨,只能瞧见被人捧上来的金银珠宝,他们轻轻松松的抬一抬手,在指缝里漏两条消息出去,便能得来无数富贵。
万花渐欲迷人眼,累金早已没清心,大奉对贪污受贿一向重罚,但也挡不住钱财二字的诱惑。
沈蕴玉的脑海中勾出了一条条脉络,思索着一个个人名。
只要他能抓到一个走私犯的活口,他便能从这些人的嘴里撬出一点蛛丝马迹,然后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怪不得顺德帝将此事交给他来办。
沈蕴玉想,这群走私犯能几次从六扇门、刑部、大理寺的绞杀之下逃走,想必是这三处内有内奸通风报信,顺德帝不止是想除了这些走私犯,他还想要清算那些朝中毒瘤。
对付这些贪污受贿的大臣,北典府司才是轻车熟路。
很快,手下的小旗便抓了一个走私犯的活口过来,那走私犯瞧见了沈蕴玉,张口闭口骂“小白脸”。
沈蕴玉生来便白,那是一种雪泠泠的白,皮相俊美,穿着大红色曳撒衬的更白,乍一看确实像个小白脸。
小旗没敢抬头看沈蕴玉的脸色,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