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其生,恨之欲其死之人,小阿哥出生之日,大火烧宫,在康熙心中这便是不吉之兆,更何况洗三办得大张旗鼓的,这事更是让康熙恶了他,莫说满月,康熙恨不得这孩子就这么在宫中安静地活着,不被人提起最好。
云珠瞬间便明了康熙的心意,只是不知在翊坤宫中辛辛苦苦生下孩子的宜嫔,该是何心情,宜嫔曾经也是被康熙盛宠过的妃子,康熙十六年正月入宫,五月封嫔,曾经也是让后宫之人仰视的存在,然而现在挣命生下来的孩子,也只换来康熙的一句小孩子何需办这些。
帝王之心,凉薄如斯。
但康熙的决定,没有云珠置喙的余地,她眨眨眼,应承下来。
次日,处理完宫务后,云珠斟酌几番,还是让夏荷从库房里挑了些滋补身子的东西,在永和宫人担忧的眼神中坐着肩舆去了翊坤宫。
自云珠闭门养胎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走出永和宫大门,如若可以,她也不愿这大冬天的冒着寒风出去,然而,不给小阿哥办满月酒之事,她必须得亲自向宜嫔解释,若是派个宫女传话,就过于轻狂了。
翊坤宫里,宜嫔正在房间里坐着月子,听到宫女回禀后,赶紧让宫女将云珠迎进来。宜嫔也知道云珠已经久未出宫,她来翊坤宫绝非串门,在见到云珠身影的瞬间,宜嫔便从床上坐直了身子。
“赶紧躺好,刚生了孩子的人,可不能不把自己身子当一回事。”云珠忙吩咐着宜嫔身边人,伺候着宜嫔歇下。
宜嫔坐直了腰也难受,也没拒绝,顺着云珠的话靠在床上,又让宫女拿来大迎枕,给云珠垫着腰,两人对着说话。
翊坤宫里碳火烧得足足的,宫墙都被碳火映得通红,唯恐宜嫔和受凉。
“翊坤宫中一切供应可充足?若不足,尽可让人找我,月子万不能遭罪,不然身子养不好,可得受罪。”云珠打量着翊坤宫,只觉一切都好,但还是例行公事地问上一句。
“德嫔娘娘日理万机,来我宫中就为了说这些话?”宜嫔还是习惯性的刺了云珠一句,话刚说出口,便察觉了不妥,此时已经不是她任性的时候,忙闭上嘴,脸上露出懊悔的神情。
然而云珠却没有计较,只轻柔地问道:“小阿哥呢?我来这么久了,还没见到小阿哥呢。”
提起小阿哥,忧心不已的宜嫔也忍不住露出慈祥的笑容:“刚刚乳母喂了奶,带下去睡觉了,他现在可有力气了,每日都能吃可多了。”
云珠随着宜嫔的讲述也跟着笑了,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温柔。
宜嫔见云珠感兴趣,愈发滔滔不绝说了起来,云珠也含笑倾听着。
这么着过了段时间,宜嫔终于感觉到了不对之处,她和云珠争了这么些年的宠,自然知道,这德嫔看着温柔,实际上是个不吃亏的主,放在往日,被她这么刺一句,怎么着也得找回来。
但这一日非但没刺回来,神情还如此温柔。
不妙的感觉汹涌而出,宜嫔一把抓住云珠的手,指节用力到发白:“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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