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要服侍别人,就觉得真是作孽。
在云珠的不安祈祷中,包衣旗人的阅看日子终于到了。
正月二十日,一大早,京内包衣秀女便被家中送入了紫禁城大门。如同云珠前一年选秀一样,几十个秀女在储秀宫的宫门外哆哆嗦嗦地等待着,云珠的妹妹,云朵也在这些人里。
当云朵在储秀宫门外等待的时候,云珠从景仁宫的小床上醒来。
望着窗外黑黢黢的天,云珠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春杏将温热的帕子拧干递上。
帕子沾到脸上,云珠的动作微不可查的僵了一瞬,随后才恍若无事地继续梳洗,只是擦脸的时间,较之往日更长了些。
“主子。”时刻关注着云珠的春杏自是发现了她的反常,关心地问道。
“没事,刚刚右眼皮跳了会儿。”云珠状似云淡风轻,心中的不安却越发扩大。
这一天,云珠便在担忧中度过,连吃饭都打不起精神,更别说往日里她很喜欢的话本了。
到了夜间,靴子终于落地。
黄昏时分,佟佳氏终于回了景仁宫,云珠耐着性子,估摸着佟佳氏已经收拾妥当,才又拿着夏荷新绣好的香囊,求见佟佳氏。
佟佳氏正躺在贵妃榻上,好几个小宫女围绕着她,有通头的,有揉肩的,有锤脚的,佟佳氏被按揉地昏昏欲睡。
见了云珠进来,也没动弹,只微微睁眼,含糊着说上一句:“来了。”
云珠将香囊递给赵嬷嬷:“娘娘今日里辛苦了,这个香囊虽说手艺比不上娘娘宫中的人,但里面放着从太医院里求来的香方,听说这个闻了能够解乏呢。”
赵嬷嬷严厉地瞪着云珠,云珠坦坦荡荡地回看过去,终于赵嬷嬷退了一步,将香囊拿进内室。
“你有心了。”佟佳氏夸了句,随即叹了口气:“你说的事,我记在心里呢,只是。”
佟佳氏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云珠的心高高吊起,恨不得抓住钮祜禄氏的肩膀追问。
仅有的理智控制住了云珠这份犯上的想法,只忍着内心的焦灼笑着说道:“臣妾便代妹妹谢娘娘费心了。”
“且谈不上谢。”佟佳氏抬手制住了云珠的道谢,悠悠叹了口气,无奈说道:“你妹妹也是个灵巧人,咱们钮祜禄氏主子,一听说这是你妹妹,便记了名,只等明日万岁爷亲选呢。”
云珠的脸唰地变得惨白,没想到这事还是出了岔子。
只想着自家门第不高,云朵儿年岁尚小,人都还没张开,万不会得贵人另眼相看,佟佳氏将她的牌子撂了也是顺理成章,没想到钮祜禄氏却定了记名,佟佳氏虽经常与钮祜禄氏打擂台,但云朵实在不值当她费心。
第二日便是万岁爷亲选,就连给家里通气都来不及,只能寄希望于祈祷。
深深的无力浮现在云珠心间。
欣赏够了云珠惊惶地神色,佟佳氏终于开口劝解:“你且放心,既然我应了你这事,明日里必然不会让你妹子进宫。”
云珠忙忙道谢,说道后来话音已现哽咽,用帕子遮住眼睛擦着泪珠,顺便再掩过森凉的冷意。
再三谢过后,见佟佳氏露出了疲态,云珠识趣地告退回了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