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锐浑身发麻。

他战战兢兢地说:“我没好,再这样下去,我会死的。”

春如意抱着张锐嗅了好久,“怎么就会死呢?只是一点点的血而已啊?药没吃吗?”

张锐说:“吃了的,但是我还是不舒服。”

他们隔的很近,张锐闻见春如意身上那股奇异的香味更浓了。

春如意皱起眉,挺不满的模样。但他却真的没有对着张锐的脖子咬下去。

他抱着张锐睡,一只手摸着张锐颈部的脉搏,感受着张锐的生命在他手心跳动着。

张锐被摸的不舒服,身上寒毛竖起,又不敢动。

过了好一会,听见春如意的呼吸声慢慢平缓,才终于小心翼翼扭头去看春如意。

春如意竟然真的就这样摸着他的脖子睡着了。

春如意睡着后很安静,他的皮肤白皙,右边脸颊上的痣在微弱的光线中显得格外惑人,他侧身躺在床上,手掌整个覆盖在张锐的脖子上。

春如意看起来和以前不太一样,似乎是虚弱了一些,终日红艳的唇失了血色,皮肤也白得有些过分了。

张锐不明白春如意为什么能在他身边睡得着,他和春如意,严格说起来的话,可能算是仇人一样的关系。

春如意那样折磨他,就不怕他趁他睡着报复他吗?

还是说春如意其实放心他,因为春如意知道与自己实力太过悬殊,自己根本没办法伤害到他所以才能这样安睡。羣症梩九张锐看了春如意一会,突然,他想,如果春如意死了就好了。

张锐觉得这其实是很恶毒的想法。以前张锐被欺负的时候从不会这样诅咒别人。孤儿院的院长信基督教,基督教的教义强调爱、宽恕和怜悯,即使对待讨厌的人也是一样。院长以前经常和张锐说,人应当以宽恕和祷告的方式来面对恶人,而不是以仇恨或报复。张锐爱他的院长,张锐无父无母,身体畸形,在孤儿院里,他靠他人的爱和怜悯得以存活下来。张锐把陈院长的话听进去了,成为一个宽容,善良,懦弱的人。

院长说善良的人会有福报的。

但张锐并没有什么福报。

陈院长以前还总夸张锐是最善良的孩子。

张锐想他不是。

张锐不是一个常常有凶暴闪念的人,但他希望春如意能受到报应,他恶毒地想,要是春如意发病死了就好了,反正春如意本来就有病。

张锐起身,春如意手从他身上下来,皱起眉摸了一下,没摸到他。

张锐心颤了一瞬,不敢动。

但好在春如意这些日子似乎疲惫得厉害,没多久又安静了下来。

见状,张锐立刻离开,在床下铺好了地铺。张锐躺在地铺上,刚开始一直没有睡意。隐隐约约,他听见了几声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