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14(3 / 4)

元宝跑出一头细汗,却偷偷松了口气。

他懂事地松开岁荌,自己搬着小板凳挑了个有光又不碍事的地方坐着。

他把自己安排得好好的,岁荌欣慰地捏捏他小肉脸,然后去看小孩。

陈家除了陈氏,还有他快五十岁的公公。

“爹,让大宝看看,她平时采药,说不定懂。”陈氏也是没办法了,这才想起来平时背着竹篓上山采药的岁荌。

陈氏妻主跟他婆婆两人白天送货去了,今天晚上不在家。

陈氏跟老爷子天还没黑就早早从里面锁上门准备睡觉,谁知道睡到一半,陈氏感觉陈晚晚睡得不舒服,伸手一摸才发现孩子身体滚烫。点了灯,陈氏就看见陈晚晚烧红的脸。

孩子养这么大还没生过病,陈氏又是个新手父亲,今年也才十八岁,见状立马就慌了。

老爷子好歹有点经验,说用酒精擦擦手心脚心,看能不能降温。

结果擦完还是这样。

如果陈氏妻主在家,这会儿说不定抱着孩子连夜去县城或是去邻村找大夫,可这会儿家里就两个男子,又是晚上,根本无计可施。

老爷子抱着孩子,显然是哭过,见岁荌过来,才连孩子带被子放回床上,“快大宝,快看看。”

慌乱的两人根本意识不到他们抓住的救命稻草今年也才不过十二岁,在老爷子跟陈氏眼里,伸手给陈晚晚把脉的岁荌,像是能救命的神仙。

“面红,身热,舌质浮胖淡嫩,”岁荌捏着小孩的嘴巴看舌苔,缓声说,“是风寒,不是恶疾。”

她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也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恶疾,不然就乡下这条件以及她这半碗水的医术水平,小孩真不一定能留住。

“我擦了酒怎么没用,”老爷子急坏了,“他女人小时候生病,来不急找大夫我都是擦酒擦好的。”

“晚晚才两岁,皮肤跟肾脏都还嫩着,不能擦酒,”岁荌让陈氏去烧温水,把拎着的小布包打开,从里面捡出要用的东西,“家里有生姜跟大枣吗?”

老爷子连连点头,“有有有,你要什么都有,就算没有,老头子我也去给你借。”

“有生姜大枣就行,”岁荌让老爷子给陈晚晚把被子盖好,“我凑合煮一份桂枝汤喂晚晚,喝完出汗就好了。”

老爷子眼睛都红了,他拉着岁荌的手,话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岁荌心里微热,安慰他,“没事的。”

岁荌煎了药,让陈氏给陈晚晚喂下去,又用烧好的温水给陈晚晚擦身体,来回折腾了两个时辰,原本脸蛋烧到通红的陈晚晚总算是出汗退烧了。

陈氏长发随意挽在身后,因慌乱,碎发垂落在脸上都没时间挽到耳后。

他屈起一条腿坐在床上,眼睛半刻不离两岁的女儿。

见她呼吸平缓,脸上红色褪去,才低头偷偷抹了两把眼泪,心慢慢放回肚子里。

从陈晚晚起烧到现在,陈氏感觉他像是在梦里一般,脚都没踩在实地上,整个人都是飘着的。如果陈晚晚没了,他可能也没了。

元宝一直安安静静坐在床尾,岁荌不管是煎药还是干什么,他都没添过乱。

这会儿看着陈氏跟陈晚晚,元宝手指头抠在一起,眼巴巴盯着瞧。

瞧一会儿陈氏父子,又用余光瞧外头漆黑的夜。

退烧了,他们就该走了。

“退烧了就行,”岁荌说,“明天我再来给你们煎一次药,喝完养几天就好了。”

岁荌觉得小孩可能是早上下雨时吹了风侵入了凉气,憋了一天晚上才发作。好在来的急去得也快,没元宝上次那么凶险。

岁荌也是有了元宝上回的经验在,今晚才能从容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