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理会白木深困惑的眼神,只将目光投向不知何时走到院落边,正半蹲在一只“尸骨不全”纸扎小人身边的邪祟。
不等他开口,对方又倏然闪身至傻愣愣地杵在台上的司仪身边:“新娘为何发狂?”
这司仪既然能在新娘发疯时顶在人前,催促宾客撤退,就说明他不是那种会做恶事、惹怒鬼新娘的人。再加上店主曾说过,自己并不像叶星,不会助纣为虐……那阴婚也不该是一件坏事才对。
既然如此,新娘为何会被惹怒?
司仪猛然从祝歌声中清醒过来:“不知道啊!”
他抹了把脸,可能是觉得眼前这帮子突然出现的人都是那位唱唱歌就镇住了场子的前辈的同伴,没什么防备地念叨道:“办阴婚的地点、时间、新郎新娘的生辰八字……我反复卜算过好多遍,没有差池啊?这让新娘提前来物色新郎的屏镜也放上了,新娘子站在屏镜后看一眼,若是对新郎不满意,那回去就是了,为什么要发狂?”
他兀自絮叨着,反复盘着阴婚的流程。顾长雪则将目光定在司仪手中的桃木剑上,微微眯起眼睛。
又是不一样的地方。
剧本中,那位被请来主持阴婚的司仪做的是和尚的打扮,头上烫着和庆轩公公歪得如出一辙的假戒疤,手里还拿着一只正经和尚绝对不会用的罗盘。
而眼前这位司仪,手执桃木剑,身穿青灰道袍,明显是个道门子弟——别说是不是国师的手下了,顾长雪甚至怀疑这年轻道士是不是来自哪个与人世隔离的远僻道观。不然对方怎么会见到他这张脸却毫无反应,完全没认出他这个恶名昭著的叶督查?
拥挤在庭院一角的狄家人倒是陆续发现了。顾长雪不是很想打断这位司仪的思绪,抬指冲着当场就想滑跪的狄家人做了个噤言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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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捋不出问题了。”年轻道长懊恼地挠挠头,态度倒是坦诚,“不然一会儿咱们问问新娘子本人……本鬼吧?她好像不那么生气了。”
岂止是不生气,整个院中的煞气几乎都被这一场祝祷消融。邪祟倒还好,鬼新娘一脸“我要往生”的平和神情,像是被三百和尚念经超度了一场。
年轻道长谨慎地持着剑走到鬼新娘身边:“狄小姐?”
“道长有何事相问?”鬼新娘的声音都变得细细柔柔的,恢复了原本的样貌。
年轻道长颇为不好意思地道:“我学艺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