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死了,愿为萤火就将彻底失传。
死去的守灯人不会再有复生的机会,守灯失败的世界也不会再有第二次生机。
为职责与未来着想,颜父很清楚自己应当稳妥起见,对幼子也进行改造。但作为一个父亲,他无法让方济之将并不稳定、过程痛苦的人体改造应用到幼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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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灯塔的情况持续恶化。”
湮灭像一把达摩克雷斯之剑,始终悬于头上。
“即便所有守灯人都受令不再迁跃去本宇宙外巡逻,转而全力维系本宇宙的屏障,屏障的情况依旧日趋恶化,漏洞越来越多。”
“世界逐渐出现崩坏的征兆,譬如在某片区域出现过往历史的闪回。”
顾长雪瞳孔微缩,想起当初第一次穿回原世参加综艺时听闻的“遇鬼”故事。
当时Herry说,他遇鬼那天市里下了暴风雨。有人无端地出现在他书房里走动,有时穿着民国的衣服,有时穿着古装。他想要逃出家门,却发现家门也在不断变换样式,想伸手去抓门把手,左手指腹都被削了一层皮。
顾长雪那时听到Herry说来驱鬼的道长给了他一本马列,还以为是某种刻意的玩笑,为了冲散Herry遇鬼后的恐惧心理。现在想来……那本马列或许还带着另外的含义。
灯塔的力量来源是信念,以此铸成屏障。如果Herry真能静下心读一读马列,因此产生的信念感也许能对湮灭造成的危难起到一定的抵挡作用,即便这作用微乎其微。
颜无恙轻声道:“生死存亡的关头,父亲不得不开始考虑是否要对我进行改造。”
“但当时改造的效果仍不稳定,贸然用在婴孩身上无异于谋杀。并且婴孩并无自主意识,父亲认为他没有权利替我决定是否接受改造,除非能够保证改造必然成功,并且消除所有的负面效用。”
“所以,为了加速试验的进展,为了我,我的母亲也加入了被试的行列。”
颜无恙的眼睫轻轻垂下:“这一切的选择,我的父母至死都未曾向我提及过。在我三四岁略通一些事理时,父亲还总同我说,我未必要和他做一样的事。等到我真正能够理智地为自己的未来做决定时,再确定自己是否想接任敛尸人也不迟。”
他的父亲甚至不那么希望他成为守灯人。
只是他那时并不懂得成为守灯人或敛尸人,身上要背负起怎样的重担,只清楚一件事:一旦拒绝成为守灯人,等待他的只有两种未来。
一是永远留在灯塔,做一个不出任务的后勤。但一旦他的父亲陨落、灯塔的情况进一步恶化,作为“愿为萤火”唯一的持有者,他不认为自己能做到继续袖手旁观。
二是被删除记忆,送离灯塔,做一个普通人。
他不会记得有关灯塔的一切,也不会记得自己的父母。倘若灾难临头,他只能做一个浑浑噩噩的被保护者,听凭命运为他定下生死。
“所以我选择了接受训练。又在八岁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