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便是各自做各自该做的事,”颜王又是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直到昨夜我入眠,睁眼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伸手接住伞外的日光:“我现在算什么?鬼?魂魄?好像并不如书中所言那般,不可见日光。”
“……”顾长雪紧紧抿着唇,一把将这人的手腕扯回阴影下。
他本想反驳颜王的话的,想说:是啊,该做什么做什么。
一个能为了报冷落之仇,张狂起来能闯入京都屠宫上下的活阎王,在发觉爱人消失时——哪怕是发觉死敌消失时,也不该平平淡淡,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吧。
寻常人都做不到如此。
别人的“该做什么做什么”,或许是清查官场、安镇朝堂,颜王的“该做什么做什么”……本该是偏执地要求掘地三尺,也一定得把消失不见的景帝找出来,为此殃及在场所有的人也不惜。
可顾颜没有。
他说,西南清算完了了。
他说,大顾各地的雪停了。解药已做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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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司冰河登基得很平顺,没出什么乱子。
简简单单,好像一帆风顺。
——怎么可能一帆风顺?
在《死城》的那几个月,他们虽然大刀阔斧地荡清了大半朝堂,但依旧有割据势力蛰伏着虎视眈眈,否则顾颜也不至于连自己身患寒症都不敢说出口,以防动摇军心。
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明明应该发生了许多,可这人就是不愿提,也不肯说。
可他却能猜得到,这人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清算西南,镇伐四方的,又是如何顶着“摄政王擅权”的诬骂,为这场本该招徕风波的帝位变更保驾护航的。
顾长雪想要追问,可又不舍得追问,抿了会唇后只语气如常地岔开话题:“看看周围,你没什么感想?”
他总算举步走动起来,绕过最后一处拐弯角,便是车水马龙的街道。
高架桥上引擎与车笛声交织入耳,高楼大厦鳞次栉比。颜王环视一周,语气听起来居然并不显得惊讶:“我该有什么感想?”
他说:“我可一剑霜封百里城,这高楼可有百里?”
顾长雪:“……”
颜王看向呼啸而过的跑车:“此物——”
“闭嘴,不用说了。”顾长雪面无表情地理了下口罩,几乎能猜到这人要说什么,无非就是鄙夷超跑跑得慢,还不如他轻功一点足。
他在心里反省了一下,觉得确实不该指望颜王这种不是人的家伙能像凡人一样做出惊讶之类的反应,他问这话的确有些自取其辱。
他扫看了一下街边,没在五颜六色的车里找到司机开的那辆,便微微压着口罩的上沿,将手机摸出来想发消息。
颜王从旁边靠过来,冷不丁冒了一句:“此物……看起来有些眼熟。”
“……”顾长雪的动作蓦然停滞住,瞳孔微微敛缩,数秒后猛然回头,“什么?!”
颜王说:“总觉得似曾相识。”
“……”顾长雪紧紧绷住脸,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大顾有什么东西能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