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的气力。好在我离开山庄时,顺了只信鸽出来,便将荒村中所见的一切写在信中,又放飞出去。
我们在林中等了大概两天吧,孟师叔便出现了。
他找到我时,那些同行的大哥们都已经没气儿了。我请孟师叔帮他们下了葬,又跟他说了村中所遇情况,他就跟我说:“那你现在回城怕也不好。万一将蛊染给城中的百姓该怎么办?我再向门派传个信,让他们在江湖上找找有无能解蛊的人,亦或是药师,届时来西北寻我们,我们还得将那荒村指给他们看。”
师兄,你们说嘛,孟师叔这话说得是不是特别有道理?那我信了他的话,也不能算我笨吧?
他带着我找了座山坳间的宅邸住下,每日不曾缺我衣食,脸上又总是忧虑慈爱的神情,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那后来,我是怎么发现他不对的呢?还是因为渚师兄。
平日里我虽然总跟渚师兄顶嘴,但我知晓师兄最关心我。但凡我寄信,师兄不论多忙总会回,若是信里再哭丧几句自己病了伤了,师兄能把拍卖行的事儿都丢了,从老远的地方连夜赶过来,比那个遗弃我的亲娘可要亲多了。
可这一次,孟师叔寄了我中蛊濒死的信,渚师兄居然一直没有回音。我等啊等,等啊等,有天晚上突然躺在床上睁开眼,想,孟师叔会不会根本就没有寄信?
我渗出了一身冷汗,挣扎着想要起身去后院,却看见窗外掠过信鸽的身影。
孟师叔正坐在院里的凉亭下,不耐地弹出一粒石子将信鸽驱逐开,口里低斥:“说了近些时日莫要跟在我身边,若是给那丫头瞧见了怎么办?若不是怕回了山庄不好交代,我非要将你这扁毛畜牲跟之前那只一样宰了。”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了我的目光,他突然转头望过来。
幸而我腿一直是软的,他转头的时候,我靠着墙滑坐在窗台下。抖了一会,又赶紧挣扎着爬回床上。
还好我折腾了这一遭。
他也不知道是真看到我了,还是疑心病重,我上床没多久,他就悄无声息地站到我窗口,盯着里面看了好久。
我死死闭着眼睛,又怕自己抖得太厉害,被他看穿,就逼自己想些旁的事情。比如孟师叔为什么要杀死我放出去的信鸽?为什么不愿让门派知道我中蛊的事?
我想起了林间的那座荒村,又想起自己这些天其实一直都在为孟师叔为了来帮我,也染上了蛊这件事而内疚——
如果他身上的蛊,根本不是跟我接触后染上的,而是远在那之前……就有了的呢?
我想得浑身发凉,而就在这时,我听见背后窗边有许多细脚伶仃的东西爬进来,窸窸窣窣顺着地面爬到我床上,试探似的碰我的脸。
我曾在西南见过那些毒虫恶蛊,根本不敢睁眼,满心就只剩下一个念头:逃!
唉。可是,师兄啊。你也知道我不爱习武,没中蛊时我都未必能打得过孟师叔,更别提这会儿手软脚软。
逃,我恐怕是逃不掉的了。贸然行动,孟南柯定会当场撕破脸皮,还不如保持现状,多少能争取一点时间。
我便开始琢磨,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给你们送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