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里带回来的,里面或许能验出锻造或冶炼留下的残存物。”顾长雪看到渚清接东西的手有些细微地发颤,放缓了声音,“我们找到宅邸时,宅邸已经被焚毁了,只剩废墟。它被造得格外高,那间留有凹槽的屋子……中央挖空了屋顶。”
他那时在屋里下意识地抬头,想看的就是屋里有无封顶。
宅邸不论被修得多高,放一尊熔炉在密闭的屋子里也不实际。但凡不想让铸造师被冶炼的毒气毒死在屋内,必须得开一扇天窗。
“……”渚清捧着那包粉末,浑身发僵,刚有些微踉跄地迈出一步,想转身立刻去铸剑庐找弟子查验,手臂又被顾长雪不轻不重地拉了一把。
“别急,把另一样东西也带去,一同验。”顾长雪看向坟茔。
“什……”渚清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沙哑得全然不像是自己,“什么……另一样东西?”
他其实并不蠢笨,所有的证据就在眼前,他能猜到谜底,只是……不愿相信。
颜王垂着眸走向那座称得上熟悉的坟,第二次扫看过坟包后那座石碑,片刻后伸手拔起那柄明明锈迹斑斑,却能轻轻一碰,便在千面膝上留下深深一道口子的旧剑。
他们头一回来坟茔时,颜王曾看着这把剑说,这位名为孟南柯的弟子平日里应当惯用长剑,因为所有武器里,只有这把剑磨损程度最重。
严刃却说,这位孟师叔平日里的确惯用长剑,不过不是这把,而是旁边那柄看起来更新的。
“即便这是从魔教弟子手中缴获的战利品,也很奇怪吧?”顾长雪轻声道,“有谁用剑的时候,会让剑身处处都被磨损得看不清原样?就像……”
就像是为了刻意掩盖某种遍布了剑身的标记一样。
严刃说,孟南柯一生勤勉,大器晚成。还没怎么来得及崭露头角,就死在江湖之乱中。
他的大器是如何晚成的?他又是如何死在江湖之乱中的?他的尸身石化,究竟是为左坛长老所害,还是自己早早便引蛊入身?
渚清双唇泛白,转身想往剑庐走,却被严刃抓住手腕:“别去了。”
严刃低声道:“上回陛下和颜王来时,我们谁没跟他们说过,孟师叔就是那位恰好在西北做门派任务,将师妹的尸体送回来的人。”
可颜王和景帝偏偏一张口,就挑中了孟南柯。再加上这剑……
“孟师叔……孟南柯是在师妹死后,才带回这把剑的。”
这件事,他们同样没跟颜王和景帝说。
这能有多大的几率……是巧合?
“……可孟师叔,孟师叔和师妹明明是同门,为何——”渚清犟着脖子,眼角发红,“他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