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这样说不是?没有理?由的。
有次饭后,阿风说很羡慕厨房杨师傅有这样好的手艺,支撑他走南闯北,在哪里都能站稳脚跟,一时兴起跟着杨师傅学了?几道菜,兴致勃勃把大家?都喊来,说一定要让大家?品尝一下?,点评一下?,按阿风的话来说“有批评才有进步”。大家?都好奇地很,很早便坐到了?饭桌边等着菜上桌。菜色就不作评价,毕竟对于新?手来说,味是?首先应该考虑的,可饶是?沈明月没对阿风有太多的期待,也不得不说阿风实在是?没有烹饪的天赋。那菜一进嘴里也还是?让她皱起了?眉,要么盐放得太多齁咸,要么糖熬过了?火候发苦,还有内里没熟外皮糊了?的排骨,总之一桌子菜下?来,唯一能吃的竟然是?旁边的那碗紫菜汤,因为只需要加水加紫菜煮沸即可。一看周围的人?,也都皱起了?脸,甚至司空摘星根本没有咽下?去?,直接劝阿风有点别的志向,没必要在这种事上死磕,把阿风气得不轻。唯有花满楼,面色平静地将每个菜都尝了?一遍,微笑劝阿风不要灰心,继续努力。
再比如,沈明月的话很多,想起来什么便能喋喋不休地说好久,思?维还尤其?发散,经常从天讲到地,从刚刚门口被人?撞了?一下?聊到山上的果子熟了?改天去?摘些尝尝,有时候兴致上来,她能眉飞色舞地讲很久,追命和司空摘星都有过不耐烦的时候,连一向温柔的李安歌也会劝她歇歇,等她把账算完再讲,可花满楼却从来不会这样,他不插话,不打断,只微笑地安静聆听,便是?再小的琐事也不在意,充满了?无限的包容。
想到这儿,沈明月转身,面对着花满楼。
两个人?之间隔了?三四米,隔着烟火与月光,夜色与晚风,沈明月带着茫然与困惑,轻轻道:“你是?天上月,我是?地上尘,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呀。”
“不。”花满楼摇摇头,他前行了?几步,走到沈明月的身边,两人?之间一下?子便没了?距离,他离得沈明月很近,近得几乎可以闻见沈明月呼出的酒香。尽管看不见,花满楼也扬起了?头,让皎洁的月光洒在身上脸上,也让那轮明月走进他的心间。
“沈姑娘是?我见过,最当得起明月这个名?字的人?。”花满楼的话很诚恳,带着认真与郑重。这是?沈明月头一次听到这样的夸赞,有些无措。
花满楼继续道:“我知道自打千佛寺来清河坊化缘后,明月楼便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免费做些素斋给寺里的僧人?和拜佛的香客。”
他还没说完,沈明月便解释道:“那是?因为我跟师父初到临安的时候,因为身上没钱,吃过寺里的斋饭。”
可沈明月送斋饭的行为,可是?坚持了?整整三年,但花满楼也不反驳,只继续道:“我也知道是?你出钱修葺了?清河坊东边十里外废弃的道观,供那些乞丐落脚。”
“那些都是?阿风的朋友,在阿风行乞的时候帮了?他不少?忙,阿风崴了?脚,要不是?小八成?天背着他一起乞讨一起吃饭,阿风早就饿死了?。”沈明月继续解释。
花满楼冲沈明月的方向微微侧了?侧脸,有些无奈:“我还知道阿风是?孤儿、小茶同父母走丢、李安歌离家?出走,他们?本该颠沛流离,却因为你,在明月楼有了?家?。”
沈明月又摇头,这回?她笑得更?加灿烂,仿佛这个理?由非常站不住脚:“那你可大错特错了?,我只是?想有人?陪我,毕竟我每天自己在明月楼里忙前忙后,实在有些无聊寂寞。”
“不用急着否定,”每当花满楼说完一句,沈明月都有理?由在后面等着,花满楼愈发无奈,或许沈明月想找人?陪是?一部分原因,可更?大的原因是?她想要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不忍心看着骨瘦如柴的阿风继续乞讨,不忍心看着小茶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