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两人背井离乡,隐姓埋名,远远地离开京城,再也不回来,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她自然可以摆脱御史府,摆脱那个看上去对她势在必得的厚脸皮的皇上。
可是,这在被守得如铁桶一般的院子里,又谈何容易。
……
御史大人有二十个子女,从前自然没人在乎云琴一个舞女生下的,除了貌美好像一无是处,籍籍无名的庶女。
但现在情况不同,立春之后,一道圣旨降临御史府,打破了御史大夫一直以来有点惴惴的提心吊胆,也搅散了御史府后宅,原本宁静的氛围。
因为圣旨上所说的,竟是皇上要册云琴为贵妃的消息。
饶是御史大夫从前心里有些蠢蠢欲动地暗暗揣测着,皇上来日会不会将云琴纳入宫中,在看到这道圣旨时,却仍旧有些不可置信的震惊。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云琴的身份,与生她的姨娘的身份,都太低贱了些,委实担不起这般贵重的位分。
但皇上喜欢,谁也不会为了这种看上去不规矩,但可有可无的事,去触怒这位说一不二,不容置喙的年轻帝王。
同时,这道圣旨也代表着,云琴不仅将成为宫里的主子,宫里如今唯一的主子,而且,贵妃这样尊贵的身份,就算是今年春天皇上如期选秀,除了皇后,恐怕也不会有谁会越过云琴去。
御史府的后花园里。
云三小姐轻摇手里的罗扇,用帕子掩着唇,忽然笑出声来,只是那笑容,却未达带了妒恨的眼底。
“听说了吗?陛下要封那个贱人做贵妃呢,旨意昨天就送到府里来了。”
听到云三小姐一面娇笑,一面显而易见是在挑事地这样说,其他人皆装作未曾听到地缄默不言,唯独蠢钝的云四小姐按捺不住,上了钩。
只见云四小姐看了看云三小姐,皱眉道:“真的假的?现如今还不到选秀的时候,这不合祖制的,陛下凭什么给她这么贵重的名分?”
闻言,略显不耐的云二小姐冷着脸,面无表情地看了云三小姐与云四小姐一眼,语气不善地斥责道:“旨意都送到府里来了,当然是真的,至于祖制,你们两个既然这么不忿,有本事去找陛下质问去吧!”
云二小姐是御史夫人所生的嫡女,备受御史大夫与夫人的宠爱,是整个御史府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
而且,今年春天,如果不出意外,云二小姐也是要入宫选秀的。
云三小姐知道自己是庶女,虽然比起其他庶出的兄弟姐妹们来,她得到的御史大夫的父爱也已经算不少的了,但,她毕竟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庶女。
云二小姐可以入宫为妃她不嫉恨,别的府的千尊万贵的嫡小姐可以入宫为妃她也不嫉恨。
虽然任凭她如何讨好,谄媚,她们对她从来傲慢,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也虽然只在除夕夜那日见了一面的云琴对她拘谨但也算有礼,跟她没什么过节,但云二小姐就是打心眼里厌恶她。
大家都是庶女,而且当初,云琴还是被整个御史府弃若敝履了的女儿,凭什么现在她一回来,就可以得到自己在御史府辛苦钻营了十几年,也求不到的东西。
这未免太不公平。
嫡姐的娇蛮与傲慢,与皇上金口玉言的圣旨,云三小姐都无力左右。
但,她却可以藏匿在暗处,处心积虑,若无其事地为云琴添堵,最好是云二小姐跟她狗咬狗撕起来,云三小姐想想就觉得痛快。
“二姐姐,我这也是为你抱不平嘛,她不过是个地位卑贱的庶女,生母也只是个出身贱籍的舞女,又没有受过府中的教养,说起来,连我们这些姨娘是良妾的都比不上,如今却盖过了你,摇身一变成了贵妃娘娘……”
云二小姐闻言,越发不耐地打断了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