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笑意的秋伯的声音,将出神的秋菀,给一下子拉回到了现实中来。
不想让秋伯难过,秋菀忍着心里的酸涩,对着他眼眸弯弯地笑笑,然后献宝似的将手里的包袱放在小桌上,没心没肺的模样。
打开包袱,秋菀一面往外拿东西,一面笑道:“我给你带了好多东西,秋伯你快坐下。”
秋伯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笑着坐在小桌旁边的杌子上,慈爱又温和的目光落在正在忙忙碌碌的秋菀的身上。
秋菀将一个天霁色的荷包放在秋伯的面前,笑得眉眼弯弯,神色却有点不好意思。
“这个荷包是我做的,我手太笨了,学不会绣复杂的花样,所以只绣了一朵云彩,一朵月季花,给殿下的倒是是两只鸳鸯,可他说像两只水鸭子……”
见秋伯接过自己手里的荷包,秋菀抬手抓抓自己的发髻,又从被打开的包袱里拿出一件苍青色的棉袍来。
走到秋伯的身后,将棉袍披在他破旧又单薄的棉衣上,秋菀轻轻地吸了一下鼻子,声音里的笑意半分不减。
“还有这件衣服,这双鞋子,这顶帽子,都是给你买的,好不好看?”
顺着秋菀明快的声音,与手指的方向,秋伯往小桌上的包袱看去。
在看到包袱里其他的东西,且为数不少的时候,秋伯转了转头,去看站在自己身后,正在低头抚平棉袍上的褶皱的秋菀。
只听秋伯问:“菀菀,你哪来这么多钱?”
手指顿了一下,秋菀抬起头来,去看目光中隐有担忧与询问的秋伯。
摆摆手,秋菀笑道:“我没有很辛苦地攒钱的,秋伯你不用担心……嗯,就是之前我不是出宫吗?殿下给了我好多银子,我都没花完,也没地方花,就让小王公公买了这些给你。”
听到秋菀这样解释,秋伯似是沉默了一下,脸上的笑意,也敛下去许多。
秋菀抚顺了棉袍上的褶皱,坐到秋伯身旁的杌子上,单手托着下巴,明亮的眼睛单纯无邪,无忧无虑。
没有人会忍心让这样一双明净澄澈的眼眸,沾染上阴霾,仇恨与哀伤。
看到秋菀目光有些奇怪,有些探寻地看着自己,秋伯沉默了许久,忽然问:“菀菀,殿下……他对你好吗?”
闻言,秋菀白净的小脸,腾地一下子变得有些红红的。
只见她点点头,明亮的眼睛里有笑意,有羞怯,但更多的,是提到陆沅时的柔软与依眷:“嗯,殿下对我很好。”
秋伯看着秋菀脸上沉静又笑意盈盈的神色,带着慈和的眼眸深处,不易察觉地闪过伤痛与挣扎来。
自幼与秋伯相依为命,秋菀自然察觉到了此时此刻,秋伯反常的沉默与异样的情绪。
有些疑惑地看着秋伯,秋菀问:“秋伯,你怎么了?”
压下眼眸
依譁
深处的哀伤与挣扎,秋伯抬手,摸了摸秋菀的发髻,摇头笑笑,只是回答却是答非所问。
“没什么,只要菀菀能过得好,过得开心,旁的什么,倒也没那么重要了。”
听了秋伯的这一番话,越发觉得茫然不解的秋菀安静地坐了一会,思索了一会,还是没能理解秋伯话里的意思。
不过她向来是个会忘却烦恼的人,发了会呆,忽然想起来自己到尚食局来,另外的一个目的,她看着秋伯眉眼弯弯地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
“秋伯,我想给殿下煮骨头汤,可以吗?”
看到秋菀笑盈盈地说出这番话,亲昵的语气,自在的神态,秋伯一直若有似无笼罩着伤痛与阴霾的眼睛,终于雨过天晴一般,渐渐变得明朗起来。
点头笑笑,秋伯想要站起身来:“嗯,伯伯帮你去拿些干柴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