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详谈?”
宽大衣袖的遮掩下, 文清辞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
疠疾不可耽搁, 必须尽快查出病因才可以。
自己绝对不可能因为谢不逢在这里,就放弃这一城无辜人的性命。
车到山前必有路。
……要不然先进府衙再说?
他的手心不知何时泛起一层薄薄的冷汗。
文清辞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转过了身来。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转身看到谢不逢的这一瞬,文清辞的呼吸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了半瞬。
褪去少年气后,谢不逢的五官显得深邃、凌厉。
他眉眼轻扬上挑,冷峻又桀骜。
战场与庙堂上的历练,为他添了几分煞气,与凌人贵气。
谢不逢骨架坚实,身躯高大。
浅蜜色的皮肤、墨云般微卷的长发,还有劲装下隐约可见的虬扎肌肉上,仍能窥见肃州十三载赋予他的,永远也无法消磨的野性。
隔着帷帽,两人的视线,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撞在了一起。
文清辞的心脏,莫名一震。
“……师,清!”
宋君然咬着牙走了过来,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挡在了文清辞的身前,并瞪眼暗示他停下脚步。
这师弟平时也不傻,怎么今日真的跟着谢不逢走了?
别人都是引狼入室。
他倒好,直接被狼带走了。
文清辞压低声音,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轻轻摇头说:“先进去再说,此事不能耽搁。”
现在拒绝,反而会引人怀疑。
说话间,谢不逢也已转身,向府衙内而去。
听到文清辞的话后,站在一边县令忙说:“是是!这位先生说的是,二位先生且同本官来吧。”
“……行吧。”宋君然咬牙跟着文清辞一道,进到了官府里去。
同时再一次暗骂谢不逢出现的太过不合时宜。
*
几人径直被带去了府衙议事的后堂,围着一张长桌坐了下来。
小厮随之将热茶送到了每个人的手上。
雨自屋檐上滴答坠下。
漾起一圈圈的涟漪。
沸水冲出的陈茶,茶汤浑浊、枝叶干瘪,只有苦气没什么香味。
可文清辞盯着手中的茶盏,始终不曾抬头,像是要将它看出一朵花来。
谢不逢似乎并没有察觉出异样,落座后他便直入主题:“涟和县亡于疠疾者,已有数百人,且还有增多的趋势。城内医馆所开之药,治标不治本。若不早日查清病因,事态只会继续恶化。”
文清辞轻轻点了点头。
说到这里,谢不逢端起桌上粗瓷茶盏浅饮一口,接着将它缓缓放回桌上。
伴随着这声轻响,他转过身对坐在一旁的县令说:“先退下吧,我有事要同他们细谈。”
“是,大人。”县令问了一下,连忙行礼退下。
走出门的时候,他还不忘转身将后堂的门缓缓阖起。
转眼,这里便只剩下了三个人。
房间也霎时暗了起来。
只有桌上烛火,还在轻轻摇晃。
一点暖黄色的微光,照亮了几人的面颊。
“两位先生这几日来,可有诊出什么结果?”谢不逢问。
担心文清辞暴露,宋君然瞥了一眼师弟,率先答道:“症状都已了解。但是单凭诊脉,暂时无法确认此病究竟生出哪个脏器。”
“嗯。”谢不逢缓缓点了点头,接着又针对症状与用药,提了几个问题。
文清辞发现,他的话虽然不多,但全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