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员:“……”你们灰涌市是这么对待伤员的吗?
黄昏,夏天的夕阳像是火烧云,铺满了整片天空。谢惊屿开车,话比平时少很多。车进入碗渡街时被拦下,执勤的警察确认他们的身份之后,才将他们放进去。
游客和商家撤离之后,这片在不久前还喧哗热闹的地方又变得冷清,那些粉刷得荒诞的建筑沉默着,空气中仿佛有听不见的回响。
车开不到九村去,只能走路,谢惊屿将战术背心丢给海姝,再次看向她的肩膀,“没问题?”
海姝麻利地穿上,战术背心能够防弹,但肩膀会被压到,她活动了下,感觉还行,小声说:“我又不是蜘蛛,用手走路。”
谢惊屿:“……”
上坡的石阶很旧了,谢惊屿走在前面,海姝看到他腰上藏着的枪。
谢惊屿转身,向她伸出手,“要不要拉你一把?”
海姝笑着一巴掌拍过去,“走你的。”
谢惊屿低下头,看看被拍红的手掌,继续向前。
楼栋已经经过搜索,不再藏有人,周围的建筑物里也没有狙击手。海姝和谢惊屿来到六楼,站在6-1门口。这里就是黄家当年的住所,谢惊屿记得很清楚。
门不用开锁就能推开,痕检师已经在上面提取到了高明雀的指纹。
大概因为不久前通过风,房间里并没有什么难闻的味道,反而留着一股很淡很淡的女士香水味。
海姝的记忆里,黄家装修得很豪华,尤其是沙发、电视墙和吊灯,完全不输当时市里的富裕家庭。但现在,这里已经没有富态的家具——早在黄战勇被捕时,黄家就被愤怒的工人们洗劫,值钱的抢走,不值钱的全部砸烂。
倒是里屋还剩着一张行军床,那似乎是后来黄母带着黄雨嘉回来短暂居住时留下。
谢惊屿站在原本放着餐桌的位置。海姝看了会儿,问:“龙叔当年就是把牛奶放在这里的吗?”
谢惊屿点点头,语气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她嫌龙叔鞋脏,现在呢?”
海姝在各个房间查看了一遍,没有找到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她走出来,和谢惊屿一起来到阳台——这里正是高明雀站过,并且被她发现的地方。
“高明雀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海姝皱着眉,开始思索,“她和桑切斯的关系有可能就是我们之前想的那样,在桑切斯杀害周飞航后,她必须逃脱。可是她不该在这个时候回到这儿来,桑切斯知道碗渡街是她的精神家园,她就不怕来这里被桑切斯发现?”
谢惊屿说:“桑切斯不敢轻举妄动。”说着,他转过脸,看着海姝的侧脸,“因为你已经盯着桑切斯了。”
海姝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木,视线再往上,便是那高耸却失去作用的水塔。
是,警方已经盯上桑切斯了。桑切斯杀死周飞航在警方行动之前,而在这之后,他必须谨慎,任何举动都可能被警方留意到。
高明雀等的就是警方制造出来的机会吗?
海姝轻轻摇头,“可是高明雀来这里的动机还是不清晰。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有什么必须来的理由?怀旧吗?我总觉得不是这样。如果没有必须来的理由,那她为什么来?她是不是故意出现?”
谢惊屿默不作声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