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的主力军当然是大人,这些强壮的工人在运动场上挥洒汗水,是海姝在市中心生活时从来没有见过的盛况。
她也想上场,但因为不是职工子弟,没有报名资格,只得怂恿小宇。小宇不去,她怎么说都没用,就在她准备哭时,小宇答应陪她去看。
运动场上喊声震天,场外也很热闹,会钻营的工人摆起小摊,小孩们举着零钱,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海姝和小宇吃凉面时,看到黄姑娘站在运动场的出入口,和经过的大人们说着什么。他们都笑着把刚到手的奖牌送给了她,她一改平时的冰冷,笑着冲他们鞠躬。
黄姑娘喜欢收藏奖牌,这一盒子生锈的奖牌就是黄姑娘当时找大人们要来的!
她是副厂长的女儿,工人们给副厂长面子,而且奖牌对成年人来说不算什么,真正重要的是荣誉和奖金。
电话接通了,谢惊屿的声音传来,“喂。”
海姝说:“你记不记得炮弹厂那个被抓的黄战勇?他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谢惊屿思索片刻,“黄雨嘉。怎么突然问这个?”
海姝深呼吸,断裂的记忆片段正在重组,“黄雨嘉很可能就是高明雀。”
谢惊屿立即在另一个手机上点开高明雀的资料,将照片放大,但他仅仅记得黄雨嘉的名字,早已想不起她以前长什么模样,照片上的高明雀对他而言是个纯粹的陌生人。
“为什么?”
海姝将在高明雀家中发现黄战勇案的大量资料、照片、炮弹厂运动会纪念奖牌等的事告诉谢惊屿,又问:“我以前了解过黄战勇的案子,但知道的不多,他似乎是谋杀了厂长,后来死在狱中,那他的家人呢?你知不知道黄雨嘉后来的去向?”
海姝的话唤起了谢惊屿一部分当年的记忆,那个早就模糊的人影稍稍清晰了一分,但真切地想到黄雨嘉这个人,谢惊屿忽然感到不舒服。
没有得到回应,海姝问:“怎么了?”
“没……”谢惊屿说:“突然想起我以前很反感这个人。”
海姝有点意外,“嗯?”
“黄雨嘉,她……羞辱过龙叔。”谢惊屿在说到“羞辱”这个词时犹豫了一会儿,仿佛找不到更合适的词,羞辱太重,谢小龙还在时,黄雨嘉才多大?怎么羞辱得了谢小龙?但这事谢惊屿到现在还记得,在当时的小男孩谢宇眼中,黄雨嘉说的话就是一种羞辱。
因为黄战勇的缘故,黄家在碗渡街算是最有钱的人家,早些年还有个正厂长在上面压着,黄战勇不得不约束言行,看看正厂长的脸色。后来正厂长去市里出差,发生车祸,最终死在医院,黄战勇成了厂里实际上的一把手和最大的受益者。
炮弹厂很多工人都是接父母的班,父母在炮弹厂工作,他们从小吃炮弹厂的饭,在炮弹厂上学、就医,技校毕业后直接进厂。但黄战勇不同,他是大学生,刚分到厂里来,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