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郝氏低头拍拍她的手:“怎么了,慧娘?”
十几年来,无论这个女儿在旁人眼中究竟有多闹腾,郝氏向来都是宠爱的。
于是苏苑慧一抬眼,就看见郝氏眼中真切的疑问,还有关怀。
她似乎有些茫然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的夫人们有头也不回就走的,也有许多正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说话,再远一点的地方,还有统一着装的宫女偶然款款走过。
周围是巍峨的宫墙,坠着冰棱的瓦檐在阳光下闪着光,几乎每一间宫殿上头,都铺了一层银白色的雪。
一如既往,漂亮得就像过场动画。
也许是心底似有所觉,苏苑慧实在没忍住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这个世界……的女主,和她想象中的真的不一样。
苏苑慧几乎是无意识地喃喃着又向郝氏重复了一遍:“女……贵妃,真的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她总共也不过才见陈淼两面。她见男主的次数都比这要多。而且那两次里,有意无意的,苏苑慧大都将注意力放在了男主身上。
郝氏咬了咬牙,只当是女儿的癔症又犯了,顿时没好气道:“你啊,直到今天才终于知道了?”
她欲言又止,终究是放弃在皇宫中训斥女儿。
苏苑慧却像受了什么打击似的,就这样一直垂着头,陷入了沉思——
这个世界……
真的只是如她记忆中的那样,就只是一本书吗?
一时间,苏苑慧悚然而惊。
*
冬节这天的大朝会终于过完了。
晚上回到昭阳殿,帝妃二人相视一笑,都觉得这一天真的累。
刚沐浴更衣完毕,陈淼就端来了一碗红糖姜茶给容凛:“喏,陛下,这是你的!”口中还念念有词:“天寒地冻,注意防寒。”
她看着容凛,十分得意地抹了抹嘴巴:“我刚回来就喝光了!”
见眼前人没有立刻动作,陈淼立马虎视眈眈地盯住他,强调地说:“我尝过了,甜的。真的。”
于是容凛定定地看贵妃一眼,轻笑一声,从善如流地举起茶碗一饮而尽。
实际上,陛下自有记忆,便喝了这么多年的汤药,早就对苦味免疫了——这里的免疫,是指陛下虽然不喜欢苦,也不喜欢吃药,但又知道实在避无可避,干脆就从不拖延。
可陈淼可是每逢冬季就要为阿爹去医馆买药的姑娘,自然深知其苦。于是就跟哄自家老父亲似的,但凡是跟药字沾点边儿的东西,陈·健康宝宝·淼就心疼又同情地递过来甜的东西。
容凛看着单手托住下巴面露欣慰的少女,眼神里不禁流露无奈:他堂堂一个八尺男儿,究竟是给了自家爱妃怎样的错觉,才会让她总觉得自己,咳,弱不禁风?
容凛想了想,说:“淼淼,最近你似乎拜佛次数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