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0(7 / 53)

“这是我新收的助手,他会协助我处理首领的病情。”

防卫长稍微放松了一些警惕,但依旧在谨慎地检查了两人的随身携带物品后,才通知放行。

穿过长廊,来到沉闷的室内,先是听到了暴躁的斥责声,听声音仿佛是关于猎杀红发少年的事情,很快地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森鸥外和太宰等候了片刻,看见一个白色长发的穿着执事装的青年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青年,一不留神就能埋没在人群中不见踪影的那种。

太宰的目光随着他移动,直到他走出这间首领卧室。

随后,他们代替那个青年走进首领卧室,室内比室外还要昏暗沉郁,靠坐在床上的老人四肢枯瘦,白发稀疏,脸上枯败到青筋突起,凹陷的眼窝里,仅有那双眼睛还透露着他身为恶徒的凶残和暴戾。

就是这样一个人,黑夜的暴君,横滨的恶徒,他妄图破坏一切违逆自身之物的意图已经超越人类的领域。

“首领,今天感觉还好吗?”

森鸥外带着和煦地笑问好,然后循着他的目光解释了一下太宰的存在。

首领对这样弱小的孩子并不十分感兴趣,很快收回了目光,并开始询问自己的病情,他很关心自己的病情,或者说,他很关心自己的寿命,就像越老越害怕死亡的普通的老人一样,费尽心力的求取生机,唯一不同的是他手握利刃,容不得别人辩驳。

照例做完检查,森鸥外捡了好听的话哄劝好首领后,他们退出卧室穿过长廊,重新回到那间医疗室。

踏进医疗室的两人都没有即刻开口,冷峻的目光巡视着室内每一寸领地,确认没有人进来并放下什么窃听装置后,才放松下来。

“真是辛苦的工作呢,要不是他们给得多,我可能就真的不来了,太宰君觉得呢?”

“是嘛,但是我觉得森先生你适应得挺好的。”

这样的回答换来了森鸥外的两声嘤嘤嘤,他重新坐下来写病例,太宰就在房间里把玩那些仪器,过了一会儿,森鸥外又问:“有什么感触吗?”

“你是指看到了一个该死之人挣扎求生的丑陋模样吗?”

太宰的言辞很犀利,哪怕身在这样危险的境地也百无禁忌。

森鸥外隐晦地看了他一眼,十分明白他有说出这些的话的资本。

暂不提站在他身后的檀真昼,就是他本人那些令人畏惧的洞察力和应对能力都足够他游刃有余地混迹任何地方——所以说,他和檀真昼从来不是谁庇佑谁的关系。

他们是互相照耀的两颗钻石,每一颗都是足够震惊世间的存在,当然,他们聚集到一起时,只会更让人惊叹。

“求生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本能,”森鸥外叹息道,“虽然……尽管我也这样觉得,但我身为医生,我不会否认或是轻视一个人求生的本能……说起来,太宰君,你为什么总是在入水呢?”

太宰侧过头看他,沉默在空间里蔓延。

就在森鸥外觉得不会得到回答时,太宰说话了。

“我曾见过一个人,他在很冷的地方经营着一家点心铺,为了能够生存下去,他每天早出晚归辛苦劳作,但最后,他被他照顾了一辈子的儿子杀死了……”

森鸥外一时哑然,又听到太宰继续说。

“我还见过一个虐待女儿致死的渣滓暴虐地炸死警察,因为他觉得没能救回女儿是警察的过失,还有那些位于高层食古不化玩弄同伴的咒术师,”鸢色的眼眸被压低,灯光照不进他的眼底,“所以,你真的觉得‘活着’这件事是有什么意义吗?”[6]

人类的卑劣与荒诞就像一场沉睡不醒的噩梦,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笼罩其上的,是迷茫而又绝望的压抑和禁锢啊。

森鸥外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