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此去江南辛苦,要委屈道长吃上好些天的干粮。”
江采霜暗叹他的细心,总是能想到旁人注意不到的细处。
譬如小衣上的刺绣……她自己平日都不怎么留心的地方,倒是被他注意到了。
平日里行走坐卧也就罢了,此次骑快马下江南,若是还穿着绣纹繁复的小衣,怕是身上肌肤都能被磨伤。
幸而她的几件小衣,胸前那些一层层的花鸟纹鸳鸯纹,临行前都被燕安谨拿针挑了。如今前面空荡荡一片,布料柔软贴身,如同水缎月纱,穿起来比以前舒服许多。
江采霜坐在树荫下,借着林间吹来的风,散去面颊上的灼热。
她安安静静地吃着干粮,偶尔听见两句燕安谨和旁人的说话声。
干粮袋里不仅有甜的干饼,还有一些洒了椒盐芝麻,不耽误存放,但口感上会好很多。
干饼自带味道,再加上他另外买的一包蜜饯肉干,这一路上倒是不用担心她会亏待自己的嘴巴了。
修整过后,燕安谨身影利落地上了马,坐在马背上朝她伸出手。
江采霜摇摇头,手背在身后,“我自己骑马就好。”
燕安谨牵唇浅笑,“没有空余的马匹,暂且还得委屈道长与在下同乘一骑。”
其他人已扬鞭飞奔出去,只剩他们两个还在原地。
“好吧。”江采霜别无选择,犹豫着将手递给他。借着牵引力,她很轻松便落在了男人身前。
“驾——”
得了命令,枣红马撒蹄,飞快地奔向官道。
江采霜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后仰,后背撞进他温热结实的胸膛。
这人看着精瘦修长,可靠上去才发觉,肩膀胸膛宽阔紧实,足以将她整个人都笼进去,有种令人安心的踏实感。
山风自颊畔飞掠而过,她的鼻尖和耳朵都被吹红了。
燕安谨像上午那样,将她整个人藏进大氅中。为了防止她掉下去,他腾出一只手,圈在她腰间。
江采霜深吸口气,鼻间尽是清幽淡雅的徘徊花香。风声呼啸而过,却都被大氅阻隔在外,耳边只余马蹄踏踏声。
她本来想闭目养神,可男人的气息无孔不入地侵袭她的感官,密不透风地将她缠裹,她实在静不下心。
上午她睡得太足,这会儿清醒得不能再清醒,只觉得腰间被滚烫有力的手臂拦住,让她脸颊飞红,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看出她有些别扭,燕安谨微微放缓了马速,低下头,低冽嗓音混着风声入耳,“道长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江采霜靠在他怀里,蚊子哼哼似的,“没有。”
燕安谨猜出她的羞窘,却不点破,饶有兴致地与她聊起了风土人情,“此处距京城八十里,再往前便是应天府。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后日可达亳州,再过一日便能到宿州,距离青州也就不远了。”
相比较曲折的陆路而言,水路直通自然更快。
只是他们这行人除了江采霜以外,全都是狐妖,最怕走水路,所以才选择骑快马而行。
若不是这一路上遇见不少流民草寇,他们的行进速度还能更快些。
“我们走的明明是官道,怎么还这样不太平?”江采霜感慨道。
若是走荒无人烟的山路也就罢了,可偏偏他们走的是官道,怎么还有这么多匪患,官府都不管吗?
“战乱连年不止,许多流民百姓没有生计,食不果腹,只能落草为寇,做起了打家劫舍和绑架勒索的勾当。”
从前几年还只是边境不太平,今年自开春起,整个南方都乱作一团。原因在于去年各地都有蝗灾旱灾,庄稼地里颗粒无收,农民吃不饱饭。
再加上徭役苛重,又有豪绅与当地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