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以为偷税和漏税皆有,不过顶多是商户对记账相关法令不熟悉,乃是无心漏税。
施越英和吴宣跟着刘知县来到州衙。
三人由衙役引着来到州衙议事厅,陈知州和徐牧已在内等候。
施越英见徐牧脸色阴郁,就知道事情发展不如他的意了。此人除了办案时能演戏装相外,平时还真是喜怒皆形于色。
一番寒暄之后,陈知州开门见山地问道:“刘知县如何看待此案?”
刘知县来之前也跟他的佐官们推测过陈知州此次会面的真实意图,魏县丞建议他先摆事实,不要着急下结论,得见机行事。
刘知县便如实分析:“庄家炭铺和庄氏解库的记账支出高过实际支出,人证物证俱在,实乃蓄意为之。”
陈知州点头,却不置评。
刘知县继续道:“至于利润转移,只有分账帐簿记录两家店铺之间有银钱周转一项,怕难断定其意图,顶多是没按规矩记账而已。”
陈知州立即认同:“没错,此项还请刘知县细细审问。按律,非禁榷商品,偷税漏税一律处以杖刑以及罚金,对偷漏税者,须得问罪立威。不过——”
听到这儿,施越英知道重点来了,上官说话总爱搞个铺陈,往往转折之后才表露出他们真正的观点。
陈知州顿了顿道:“本朝律法,向来疑罪从轻,此类税务案件,更应如此,也勿寒了其他商户的心。”
刘知县立刻心领神会:“陈知州所言甚是,下官以为,庄氏一案,重在鞭策商户依法缴税,若未缴纳够应缴数额,应促其补缴,再按太宗所立律法,应没三分之一1钱物,且本县重灾刚过,也不宜刑罚过重。”
陈知州显然对刘知县的主张很满意,笑道:“刘知县果然熟读律法,思虑周全啊!”
徐牧忍不住反对:“虚报支出乃蓄意偷税,此项毫无疑问。至于转移利润,虽无人证,却有物证,譬如杀人案件,有确凿的文书物证,只无口供,怎能算疑罪?”
陈知州不以为然道:“此案远非命案能类比,税务案须区分蓄意之过与无心之失。”
刘知县帮腔:“再者,若蓄意偷税数额尚小,亦宜从轻。”
陈知州颔首:“正是!”
徐牧质问:“尚未审问,怎定意图?”
陈知州安抚道:“徐签判稍安勿躁,吾等只是推论,最终结论自然要等审问后才见分晓。”
徐牧又几度插嘴提出异议,都被陈知州巧妙化解,施越英等小喽啰更是没有发表意见的资格,只是在需要陈述事实时当个汇报机器罢了。
因两位主官迅速达成一致意见,会议很快结束。
正事谈完了,刘知县拉着陈知州闲聊联络感情。
徐牧见状,跟两人行了个礼便默默退出了。施越英和吴宣也识趣,跟着告退。
三人一前一后地走在议事厅前的院中小径。
吴宣望着徐牧落寞的背影,低声叹道:“就算如徐签判这等高门俊才,在官场中谋事,也是不如意事常□□吧。”
施越英白了他一眼:“咱赚着白菜钱就别操□□心了,累不累?!”
吴宣听不懂,正要问。
徐牧却好似听到了,转过头来,目光在他俩身上狠狠地扫了一遍。
吴宣连忙低头不说话。
施越英倒不慌,还贱嗖嗖地朝徐牧笑笑行礼:“徐签判慢走。”
徐牧无语,转身就走。
刘知县回县衙后,便择日提审庄氏一案,召庄子渊并炭铺和解库掌柜问话。
庄子渊表示对账册有误一事毫不知情,两位掌柜倒承认得爽快,但只对虚报支出供认不讳,其它都否认故意为之。
刘知县又召李三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