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往下掉的时候,李向笛叹了一口气,老天连这具偷来的健康身体,也不会让他拥有太长时间。
地上没铺地毯,倒下去应该会很疼。
意想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入目的是淡蓝色的衣料,有奴才来当肉垫,母后还是疼我的,李向笛心想。
晕过去的瞬间,脑海里闪过的东西千奇百怪,他像是在这一段眩晕的时间里接收了这具身体的一切讯息。
李向笛,今年二十岁,青大学生,休学一年,母亲重病,跟一个叫闻音的人协议结婚,闻音为他支付医治母亲的费用。在前几天,他的母亲去世了,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动力已经没有了,他像是一阵风一样消失了,所以现在的李向笛来到了他的身体里。
手背上传来一阵刺痛感,李向笛缓缓睁开了眼睛,地上的瓷器碎片已经被清理干净,一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他漫不经心地玩着手里的东西,连李向笛醒了也没有发现。
李向笛:……
“来人。”他的声音不大,一边在手机上处理公务的闻音听见了他的声音,抬起头来和他四目相接。
“你在跟我说话?”闻音的声音很低,像是鼓点在李向笛的耳旁震颤。
李向笛失神了一瞬,脑子还有些昏沉,这是他很熟悉的身体的状态,先前昙花一现的康健,最终拥有也不过是片刻,他皱起眉头:“本宫要喝水。”
本宫?
真像张叔说的那样,李向笛受不了母亲离世这件事,现在已经疯了?
见他还是坐着不动,李向笛又想起了刚才脑海里的画面,才想起他现在已经不是九皇子了,这是个陌生的世界,他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小可怜。
他的眼睛里有水汽:“我想喝水,可以吗?”
闻音看在眼里,李向笛从来没在他的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看来真的是母亲的离世对他打击太大了。
他站起身来,双腿笔挺修长,奇奇怪怪的衣服倒是把他整个人的身形凸显得十分匀称,多一分嫌多,少一点嫌少,一张脸也更是俊朗,飞扬的眉,凌厉的眼,李向笛看他看得有些出神,眼神落到他唇上的时候,才叹了口气,他的唇太薄,母后说过,薄唇男人都薄情。
李向笛看着他走近,递给他一个晶莹剔透的杯子,像极了他从前的常用的杯子,脑子里又有瞬间的错乱,于是朝他仰了仰头,示意他给自己喂。
闻音的唇微掀,拉起他的手让他自己握着水杯。
李向笛撇了撇嘴,看到他的脸,又被拉回了现实,于是撑起身子喝完了一杯水,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你母亲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我们的合约是三年后离婚,合约时间才半年不到。所以你仍然有义务跟我保持婚姻关系。”
李向笛眉心紧锁:“婚姻?”然后又想起这具身体的遭遇,又用手把眉间褶皱抚平,“哦,对,我们成亲了。”
闻音很少看见李向笛在他面前有这么丰富的小动作,他一直都是安静的,待在这个公寓里,没有一点存在感,只要在他需要配合的时候,李向笛才会发出一点声音。
“你还记得就好。”闻音又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会议已经延期了两个小时。
李向笛母亲去世的时候他正在国外出差,没能赶得上送老人家最后一程,无论如何这件事是他的不对,所以在听张叔说他生病了才推迟了会议,过来看他,只是刚进房间就看到他晕过去的样子。
闻音不说话,李向笛也不敢贸然说话,生怕被人发现他是借尸还魂,要是被发现了,这人找个什么道士把自己收了就得不偿失了,毕竟他还想用一具健康的身体再好好活一次。
看他手上的液体输完,闻音叫了家庭医生过来,询问了他的身体情况后,自己也要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