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每隔一会便会如打更般叫一次,一更立时叫令心惊,二更隔三息叫使身僵,三更隔三刻叫立毙命。
左臂的药虫立时更叫了一声,汲明不由得心惊怔神,苏修靖当即一剑刺去,欲取起性命,忽地背心被宁玉伸指一点,全身酥麻动不了。
趁此间隙,宁玉紧跟着以扇为剑,直接捅穿苏修靖的腰身。
苏修靖腰间立时鲜血迸发,有如泉涌,他身子一软,跪倒在地,身子忍不住向前栽,他反手一剑插入地里,扶着剑支撑住身子,不教自己狼狈栽倒,维持着弓身跪倒的姿态,再也无力动弹,唯剩微弱的喘息,左脸飞速腐烂,不断冒出的鲜血纷纷滴落在了地上。
宁玉飘至汲明跟前,伸指袭向他的心口,汲明回过神,以掌接指,宁玉顿感指身剧痛,下一秒便将被阴风割断手指,忙顿足往后飘,汲明将跃身去追,忽地右臂匍匐着的药虫异动,僵硬感从脚下迅速蔓延。
他暗叫不好,不肯教宁玉独活,忙一掌拍向右臂,阴杀自个臂肉,这截手臂瞬时变成森森白骨,他拧断这截白骨,出掌拍出,紧跟着僵硬感已漫至全身,他如全身被灌满了灰浆般,动弹不得,也出不了声,僵立在原地,失神地瞧着眼前无边的夜幕,右臂断臂处仍簌簌落着白骨灰。
那白骨极灵巧,宁玉使出轻功闪避,白骨却如影随形,骨掌瞬时袭至胸口,将他一掌拍至合欢树树干上。
宁玉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染红了身前的白衣,他无力地顺着树干滑坐在地上,气息渐弱,怔怔地瞧着眼前血洼中倒映出的一轮血月。
白骨叮叮落地,合欢树受不住阴风,喀喇一声倒下。
三人已无力注意到的稍远处,晏伶舟在地上痛苦地打滚,那藏心丹只缓解了一会,他本欲趁机离去,刚走出没几步,那些怨鬼便从袋中冲出,继续啃咬他的脑肉,他疼得以头抢地,想叫也叫不出来。
一时间这一方天地俨然成了阿鼻地狱,所有人都在无声地受着苦难。
忽地一阵清扬悠转的笛声传来,这笛声可引红尘妄念,那奄奄待死的三人纷纷跌入虚妄梦境中。
幻境中,宁玉与晏伶舟一起坐在城楼上,他轻抚着五弦琴,晏伶舟右脸仍带着疤,低眉浅笑,陪在他身旁煮着茶,身后一群归鸿远去,城楼下的百姓饱食暖衣、安居乐业,个个喜笑颜开,他在这太平盛世中与晏伶舟脉脉含情,爱抚他的伤疤,亲吻他的皮肉。
皇宫内,汲明与晏伶舟举办着帝后成婚大典,底下万人俯首躬贺,众武林人士亦在其中,晏伶舟给汲长深奉着茶,汲长深满意地看着晏伶舟,欢喜地喝下茶,奉完茶,汲明高高兴兴地与晏伶舟一道入了洞房,将传国玉玺交付予他,喜道,“舟儿,我要以这武林为礼,江山为聘,将这世上最好的都给你。”
他又讨乖道,“你说,谁是这世上最爱你,又最值得你爱的人?”
晏伶舟一身红嫁衣,灼灼风华,笑意盈盈地说道,“自然是你,”主动搂住他,嘴凑他脸上,给了个乖乖。
药王谷中,晏伶舟笑吟吟地坐在梅子树下的秋千上,苏修靖满面春风地在身后推着他,清与在一旁蹦蹦跳跳,朝晏伶舟伸出双手,“姐姐,姐姐,我也要坐秋千。”
晏伶舟慈爱地将她抱起,回身对苏修靖柔声说道,“夫君,慢些推,别摔着清与。”
苏修靖笑道,“好。”
秋千轻轻晃荡,暖风熏人,清与窝在晏伶舟怀里,欢快地拍手笑道,“哦,师兄推姐姐,姐姐抱着我,师兄推姐姐,姐姐抱着我…。”
笛声乍停,却无人愿醒。那笛声同时也引出了晏伶舟脑中的怨念,他立时止了疼,神志也清明了,看着那三人纷纷闭目倒地,心中惊异,举目瞧去,只见那小少年执笛出现在了正苑屋内。
他知现下异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