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没成,她的身世也起不了什么决定性的作用了,至于这世丝萝是否知道是否告诉李赢,也不重要了,甚至希长生跟产婆在谁手里也已经无所谓。
郗薇看着跪在脚下的丝萝,心里像破了个洞。
她原还想着,丝萝不是家生子,等她离开郗府的时候,务必要将她的户引与她的身契拿到手,然后带她一起走,再为她寻一个美郎君,摆脱奴籍。
但原来前世她的不离不弃,就像一个笑话一样,她只不过是李赢派到她身边的钉子罢了。
是要借机打探王府的事情吗?
他还真是不浪费每一个棋子,明明那时候已经占了绝对的优势。
当初她去到别庄上,身上的珠钗首饰每一样都扔回了王府,并不是因为负气,而是心死,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她一件没要。
别庄里生活枯燥,倒也算惬意,衣食无忧,只是她向来喜欢明艳华丽的东西,在她生辰前两天,丝萝送来了一支发簪,当时听她说是攒了好久的钱买的生辰礼物,郗薇也没多想,就开开心心戴在了发上。
现在想想,在别庄哪里来的机会攒钱,那只发簪重量不轻,做工精巧,又岂是寻常人能买到,谁也不会想到那会是最锋利的凶器。
难怪那天江太妃会命人送毒药,难怪那天李亘能那么巧的过来,难怪那天跟她形影不离的丝萝会不在,原是被设计好的,是有迹可循的。
李赢将人心算得太透,将她看得太透,知道她死也要拉人垫背,就这么把李亘送了过来,让他们自我解决,他手上连一滴血也没沾。
她的十八岁生辰,她跟李亘双双死在了那一天。
一直以来,她就像一个丑角,演自己的戏,供别人取乐,被别人利用。
原来从没有人是因为她这个人而在意过她。
是她不值得吗?从一出生就是错,郗薇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她根本无法控制。
因得愧疚,丝萝本是垂首跪在地上,地板上忽的出现大滴大滴的水渍,两人朝夕相处这么久,不用想也知道是何故,她猛然抬起了头,眼泪夺眶而出。
“小姐,奴婢确实对您不起,但也是事出有因,更从未做过对您不利之事。陛下说了,以后奴婢再也不用做违心之事,如果您愿意原谅奴婢,奴婢就一直跟在您的身边,若是您不原谅,奴婢也任凭您的处置。”
两人年纪相仿,因得郗薇也过过苦日子,对她很是怜惜,好得跟什么似的,说话从不避讳,碧绦都羡慕得紧。
郗薇看着她,“你当真只说过这两件事?”
丝萝举手做誓:“奴婢若是撒谎,就让奴婢不得好死。”
看着她决绝的神情,郗薇侧首将眼泪咽了回去,可惜那些事情,她再也没办法去质问前世的丝萝了。
但换个角度想想,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与动机,她们都照顾了她这么久,她虽心中有疙瘩,到底是承这份情的。
“你起来吧。”
丝萝喜极而泣,惊喜道:“小姐?”
郗薇坐在了梳妆台上,听不出语调,“你还需要身契吗?想来也不需要了,郗府那张必然是假的,我的银子都是你在保管,咱们五五分,你取一千五百两自去吧。”
丝萝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本想再求一番,但郗薇的性子她是了解的,对人好的时候是真好,招了她的厌了那也是真厌,况且她欺骗在先,此时又正在气头上,如此已是仁至义尽。
“是,小姐。”
她擦干眼泪,转身便退了下去,清点包袱去了。
正午的风是有些燥热的,还有聒噪的虫鸣。
郗薇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因得未曾梳妆,发髻稍显凌乱,唇色也没有平时那么有生气。
李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