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翁主这个身份,才能堪堪与之相配,总不能给谢昉添麻烦。
于是,她轻轻的“嗯”了一声。
谢昉也看出来了她顾虑重重的样子,看出来了他只是她找的一个摆脱亲事与郗府的借口。
并不想逼迫于她,他希望她做任何事任何决定,都不是因为被逼无奈,而是发自内心真诚的选择,反正以后他们有的是机会,他有一生可以去等待。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转过潇湘竹廊,院景渐渐开阔,前面不远就是昭文馆了,她很快就又要走了。
他正准备跟她告别,她却倏地转身,“小谢大人。”
“嗯?”之前她都是直接唤他谢子游,对于这个新称呼,谢昉花了须臾才适应。
郗薇咬唇,本想问他“如果我不是翁主,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你还会帮我吗”,但看他一脸好奇神色坦然,她又恍惚觉得若她当真这样问了,是对他的侮辱,她是什么身份是不是翁主其实对他毫不重要。
看他神色认真,似还在等着她的下文,她才不想大好机会就这么错过,厚着脸皮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小谢大人,我想学好算术,以后或许能用得上,但我可能太笨,你今日讲的其实非常好,但我没怎么听懂。”
谢昉沉吟,因为太学新进了许多学生,他这些日子讲的都是非常基础的内容,她听不懂,只有一个原因。
“翁主不是笨,只是之前没有接触罢了,没有基础,听这些当然云里雾里。”
“真的吗?”郗薇有些惊喜又有些不好意思,惊喜的是不是因为她太笨,不好意思是因为她之前在乡下也就算了,进太学也快三年了,连算术基础都没有。
谢昉也看出来了她的尴尬,之前关于她的传闻他多多少少听过一些,不过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十全十美,学什么都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因为即使被人盛赞如他,也于拳脚功夫之上一窍不通。
这么多年他也就只见过一个文韬武略的奇才罢了,但极度自律自信的背后,也难免会有自负之处,其人并不算完美。
他将手中夹着的《夏侯氏算经》拿了出来,递给她,“你看看这书跟你的有何不同?”
郗薇接过,学宫术数课通用的就是这本算经,她自己就有,不过她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同啊。
“打开看看。”
她依言翻开,这才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笔记,而且依据笔记来看,虽是出自一人之手,但明显不是一个时期写的,从最初的稚嫩,到后来的铁画银钩,每一次,都是不同的感悟。
“这是你的?”
谢昉颔首,“嗯,就算是我,也打小琢磨到大的,甚至为了能更好的给太学的学子们上课,我又重新将它拿了出来,你看我在讲坛上游刃有余,其实私下里用的功夫并不会少。”
其实也就那么一两个时辰吧,不过他没忍心说实话,这样多打击她积极性啊,为人师表,面对没有自信的学生,还是要以鼓励为主。
听了这话,郗薇心中好受许多。
“你基础不好,现在是跟不上大家的进度的,不若这样吧,翁主要实在想学,谢某倒是可以在课后抽出一个时辰给你补补课,你可愿意?”
“当然——”郗薇其实是不愿意的,天知道她虽然想学算术,但是看着这《夏侯氏算经》,她头都大了,可是一想到以后还要自力更生,也为了能跟谢昉多一点时间相处,他应该喜欢爱学习的好学生吧?
于是她硬生生扬起了嘴角,满心欢喜道:“呵,当然好啊,小谢大人能抽出宝贵的时间,我感激都来不及呢,保证洗心革面,好好学习!”
谢昉被她这模样给逗得忍俊不禁,“那说好了,课日申初,弘文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