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笑边摇头,“那可不,哀家记得前儿年除夕,他俩就闹过一次,当时衡阳哭着闹着再也不理亘儿,回头又跟哀家和妙玉哭诉说要嫁给他,这俩人呀,哈哈。”
当初衡阳翁主跟临江王的事情,满上京谁不知道?闻言俱都笑了起来。
事情闹成这副样子,若今日不将他俩这亲事给定下来,以后不管是大长公主府跟临江王府还是郗薇跟李亘,脸面往哪儿搁?太皇太后有心撮合郗薇跟皇帝,可是此时皇帝也未曾出来说上一句,她心中也不禁打起了嘀咕。
“衡阳,此事毕竟是事关你们两个孩子自个儿的幸福,临江王已经说了他的态度,你老实跟哀家交代,你是否已经有喜欢的人?方才那话可曾意气用事?”
太皇太后打着一手好算盘,若是郗薇说心悦之人是皇帝,看在她这个婆母的面子上,蒋太后总不好拒绝,入宫就是顺理成章,而若郗薇还是放不下李亘,那她也就当成全大长公主,怎么想都是照顾了三方,这也是一个老人最朴素的心愿。
李赢也听出来了这意思,心也跟着“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她是不会再回头看李亘的,那么就只能有一个选择了,夜风裹挟着春日的花香拂上含章台,他袍袖下的手指微不可查的曲了曲。
郗薇看向迎台之巅高高在上的李赢,冕旒上的五彩垂玉珠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能依稀看见他微抿的薄唇,尽管袍袖盈风看不清楚神情,但他就那么立在那里,仿佛顶天立地,即使未曾开口一句,但她忽然有了无限的勇气。
帝王一诺千金,无论如何他都会履行对她的承诺,只可惜太皇太后的苦心,她终究是要辜负了。
郗薇朝上首磕了一个头,随即挺直了背脊,掷地有声,“回老祖宗,并非意气用事,衡阳确实是有喜欢的人了,但那个人却并非临江王,而是另有其人。”
她此话一出,整个含章台的人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李亘难以置信地看向身旁的少女,前世她那般喜欢自己,如今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这一看,他只觉心口一窒,少女神情坚定,肩背瘦削笔挺,像一支临风的芰荷,傲然亭亭而立,哪里还有半分从前稚气未脱的模样?
她分明分明就跟后来一模一样,他被骗了,她就是跟他一样是重生回来的!所以这一切才有了一个十分合理的解释!
“薇薇”他张嘴唤她,有心想解释一二,但是那些前世之事,怎么可能在此刻拿出来解释?一时只得顿住。
听得这声,郗薇侧首看了过去,语气无比冰寒,“还请临江王自重,你我非亲非故,如此称呼没得叫人误会。”
反正在别人眼中,她跋扈任性,他们也十分喜欢将这个标签给打在她身上,那既然如此,她就贯彻到底,不在乎多这一句两句闲话了。
她声音不算大,却语调泠泠清亮无比,在座之人无不刚刚好的听入了耳中,一时间有些甚至都有些后悔没有在刚刚玩儿个消失,这话一出,分明就是铁了心要划清界限,临江王府跟大长公主府的脸面简直是荡然无存,以后见了难免有些尴尬。
张太后跟江太妃姐妹多少有些面子上挂不住,大长公主脸色也十分不好看,她今日本就是准备抢了蒋环的风头,没想到风头没出上,倒是先出了一出闹剧,这一出只怕会在上京贵族圈被人说道上好几年了,她李令爱竟然就这么成了别人的谈资。
蒋太后的目光在太皇太后跟大长公主之间转了一圈儿,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径直下了迎台走向场中跪着的郗薇,笑意盈盈。
“跟你娘亲一样,是个爆竹性子,既是个误会,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属意的究竟是谁?今日太皇太后跟陛下都在此,哀家兴许也能为你做主,全了你们小儿女的好事。”
冕旒上的五彩垂玉珠叮当,李赢食指微屈,掸了掸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