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丈夫是贾赦。
连黛玉都看出来她惧怕贾赦,事事唯贾赦之命是从,对黛玉的疼爱之心并没有多少,姜宁能信她才怪。
贾赦想留下黛玉绯玉,要做什么?
姜宁一叹,又转向贾母,笑道:“我们大人一心为国,在兰州接了皇命,听得原任户部尚书已经病重,便急着回京就任,替圣人分忧。恰好家里人人骑术都还过得去,我们便快马回来,实是没来得及提前告诉这里。连李家都不知道。让老太君吃惊了。”
贾母忙道:“为人臣子,自是皇命要紧,回来得快才好,夫人哪里有错?”
又少不得给大儿媳找补,不待姜宁说不能让黛玉留下,便笑道:“她一心孝顺我,却没想到黛玉已和父母几年没见了,林大人还在家里等着呢。”
她昨夜已经想好,今日只要姜夫人不提前事,她更不能提。姜夫人想把黛玉接走,她就好生招待她们娘儿俩,好生把黛玉送回去。从前和现在身份不同,这是姜夫人第一次正式来贾家,只要这第一次处得体体面面,大家和气,下次见了就更好相处了。
她是舍不得黛玉。可这老大媳妇早不孝顺,晚不孝顺,这会子瞎孝顺什么?
贾母暗暗瞪了邢夫人一眼,让她别多事。
邢夫人大感委屈。
老太太不是舍不得外甥女吗,瞪她做什么?
老爷也不知是为什么,非要让她留下外甥女和林二姑娘。她办不成,老爷发火,老太太又不会护着她!
眼看气氛有些凝住了,王熙凤忙上来笑道:“戏酒早就预备好了,就等着老太太请姜夫人去呢。”
贾母便扶着丫头起来,笑呵呵对姜宁道声:“请。”
王熙凤又亲自去扶姜宁,对绯玉笑道:“林二妹妹昨日没吃上的饭,今日可别客气。我们这里的人都是‘风吹吹就倒了’,一顿饭吃不了几粒米,二妹妹可别笑话!”
大家一笑,互相打趣几句,都起来向外走。
行到堂屋。
丫头打帘子,贾母请姜宁先过。
两人正谦让,忽见两个媳妇慌慌张张跑进来,神色很不好。
姜宁立刻向后看绯玉和黛玉。
见两个孩子手挽着手,都好好地,她转回去,摸到了袖中的短匕和袖箭。
平常装扮就是这点不好,不能像穿骑装一样明着挎刀。
两年前巡边的生死关头在她右臂上留下了一道疤,也让她变得更多疑了。
或者说,让她的状态稍微回到了末世时。
在这种不熟悉的,可能藏有危险的地方,手边没有一柄长刀,她不安心。
贾母也变了面色。鸳鸯忙呵斥两个媳妇:“没见有贵客在?这么慌什么?”
两个媳妇在台阶下面跪下,想回话,看到姜宁,又不敢说。
姜宁笑问:“是什么事?不妨说来听听。”
一看就和她有关,她才不说要回避呢。
媳妇们闭紧嘴巴,摇头,不住看王熙凤和邢夫人。
王熙凤已急得上火:
看她干什么!她又不知道有什么事!快说呀!
“说!”贾母用拐杖重重捶地。
到底是什么事!
两个媳妇跑散了发髻,北风将她们散开些许的鬓发吹得扬起。
一片枯黄的落叶荡荡悠悠,晃在贾母足前。
冬风吹着。
“是……林家人捉住了两个小厮,拿了,拿了现行儿,”一个媳妇舔舔发干的嘴唇,“是大老爷的人,拿着锤子凿子,正在姜夫人的车上动手脚。现下林家的人聚在一处,都等着请姜夫人过去呢……”
“什么?”贾母瞪着她们。
两人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