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百姓休息几年才好着手实行。
而白石河以北的草原,它如今还没有烙上任何人的名字。都兰只是占了先机,她还没赢,要想在乱局中脱颖而出,她首先就要拉拢自己身后的庞然大物。
大梁能给她的很多,所以她必须要拿出能打动大梁的筹码。
“她是个聪明人。”温明裳想了想,“北燕的幼主把野心摆在明面上,她把野心藏在阴影里。若是有朝一日她能赢下全局,未必是福非祸。”
洛清河侧目又看了眼远处新建的要塞。
“那就谈吧。”她笑了笑,注视着云气翻涌的天穹道,“看看这位流着两国之血的枭雄,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盟约。”
蜷缩在膝上的小兔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温明裳捧起它,把它重新放回了枯黄的野草丛里。
踏雪吃饱了草,悠哉地载着她们踏着长河落日的孤影归去。
五日后,北燕人的马队跨过白石河。
和谈的地点定在樊城,夏时有百姓陆续迁居到此处,他们认得北燕的金玉狼头旗,一路过去的目光都饱含敌意。哪怕听闻过这位北燕公主的名声,哪怕知晓她与屠杀的凶手并非同类,过往百年的恨意却也难在朝夕间消弭。
这个时节,南来的风都裹挟着黄沙的味道。
都兰迈出马车,在大帐前见到了熟悉的面孔。她言笑晏晏,蜜色的眼瞳里像是盛满了北地的美酒,显得亲和力十足。
“洛将军。”她说,“我信守了约定,也很高兴大梁没有背弃承诺。”
洛清河没有和她闲谈的打算,她在简单的回礼后侧过了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此时谈承诺为时尚早。在下同样欣慰于公主能记住告诫,多说无益,不如入内谈。”
亲卫被拦在了外面,哲别想要争取随行,但被都兰劝阻了下来。这是在大梁境内,周遭尽是铁骑的精锐,哪怕不是在马上,这些戴着重甲的庞然大物也显得分外可怖。
这个时候挑战对方的耐心是绝对的下策,既然主人家没有叙旧的打算,那么问候就只需要点到即止。
两侧的帘帐被陡然掀开,帐中明亮的火光透出,令面前的阴影无处遁形。都兰循着火光向上看去,和主位上的温明裳四目相对。这不是她们第一次见面,但上一次的会面并不友好,她差点就要了温明裳的命。
但聪明人不会在这个时候提起兵戈,于是她轻松地笑笑,问候道:“我在萨吉尔口中听说过大梁宰相的名字。幸会,温大人。”
温明裳手中的笔“咔嗒”一声落回了原处。她合上了面前的文书,同样温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幸会,北燕的都兰公主。”
她的身形很清瘦,叫人总容易想起河岸边纤尘不染的柔弱花朵,但都兰在不同人口中听过这只狐狸的手段,也见识过她的本事。温和的皮相下蛰伏着野兽,这一点和铁乌鸦的统帅如出一辙。
都兰在她右手边落座,身后的雁翎近卫给她倒了一杯酒,那双眼睛在倒映在摇晃的酒液里,显得更加难辨。她不紧不慢地开口:“我想,大梁对草原的混乱,已经有所耳闻了吧?”
温明裳不置可否地笑笑。
“你们汉人有句话,良禽择木而栖。”都兰微笑道,“所以我想要得到大梁人的支持。我那愚蠢的弟弟没有放弃,他们会负隅顽抗到最后一刻,我的战士熟悉草野,没人比我更擅长找到藏起来的狼群。”
“你带走了北燕的四部,剩下的人再不甘,也不过是苟延残喘。”洛清河转着酒杯,平淡地告诉她,“而如今北漠也正值乱局,你还带走了他们的人。公主要用鸿毛之轻,来换取泰山之重吗?”
萧易不是纯粹的将军,他在失去了斡旋的资本后,统兵的本事甚至不如拓跋焘。洛清河能在白石河边杀掉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