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透着惊喜。
“都兰!”她往后退了一小步,忍不住笑,“我收到了你的‘礼物’,我还以为你回了王庭?”
王帐的政治错综复杂,如果按照常理推测,贵族们不会放任都兰待在交战地。
“黑乌鸦的将军来得太快。”都兰冲她眨眼,像是有些遗憾地说,“火药已经快用尽了,可惜只毁了三成的烽火台,我本想给你更多。作为弥补,我让他们绕了路,我要亲眼看看我的狼崽。”
“已经足够。”拓跋悠仔细端详着她,“我为你回到王庭同样准备了礼物,那些讨人厌的家伙不能再用你手下毫无战功来拒绝你!可惜……”她也露出些苦恼的神色,“我不能从洛清河手下把战利品带回来。”
都兰向她摇头,安抚般摸她的面颊:“不,你做得很好,如果你带回来,那么她会不顾一切地和我们开战,四脚蛇也无法稳住大梁的皇帝。”
拓跋悠有些不解,但她不会多想,因为她对公主有毫无保留的信任。
雪丘下有马队,他们是护送公主返回王庭的亲卫,拓跋悠对这些人很熟悉,知道绕路之后他们会选择从那条路前行。
“北漠沙狐已经向大梁俯首称臣,这些人不值得信任,以后的交易只会停在表面上。”都兰对她轻声解释,“我把剩下的粮食给你,这个冬天会过去的。四脚蛇在大梁的京城会掀起滔天巨浪,我在王庭等着你,等着来年春天的消息。”
“它会是个好消息。”拓跋悠抬手握拳抵在前胸朝她行礼,保证道,“都兰……殿下,你想要的,我都会把它送给你。”
等待的亲卫在催促,都兰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点头轻声道:“我知道。”
她没有给出任何对应的回复。
马队在暮色四合前踏着最后一缕天光离开,亲卫队的队长是王庭新的哲别,他在整队调转方向的时候听见公主低声说了句。
“你觉得我们再见会是什么时候?”
他愣了一下,以为年轻的公主在不舍挚友,随即答道:“拓跋将军摘下黑乌鸦的头颅的那天。”
“是么?”都兰勒马站在雪野里,这里早就看不见狼骑大营,她不是士兵,没有那么好的目视能力。但那双沉着的眸子里好似淬着冰,“或许吧。”
“……殿下?”哲别不解地出声。
“留在草野里的每一个人,我们都会化作长生天不息的魂灵。”都兰转过头打马,满腹心思都藏在了昏暗中。
拓跋悠站在营门前,双脚深陷雪地,马队在远去,再好的“鹰眼”都看不到黑夜里纵马而去的人。
这里无人驻守,因为守卫早已被屏退,她知道有人站在自己身后。
“她不在乎你的命。”拓跋焘看向自己的狼崽,“你为了她彻底惹怒了洛清河。如果有一日你和你的哥哥一样死在战场上,她会在王庭集会上毫不犹豫地抛弃你。”
“你根本不知道你的殿下都干了些什么。”
拓跋悠侧过身,冷漠地看着父亲开口道:“你知道,但你没有阻止,因为她一旦失败,得利的就是你的大君。你说她不在乎我的命,你又在乎吗?”
拓跋焘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你的儿子死在了洛清河手里是死不足惜,他根本没有能和洛清河抗衡的能力,而你将了结她姐姐的机会拱手让给了他,只为了让儿郎们认可这是狼群未来的主人。”拓跋悠骤然转回目光,毫不畏惧地直言,“我不是他那种废物,我也不需要你的认可,收起你的挑拨离间拿去对付大梁人吧,‘父亲’。我知道我的殿下想做什么,从来都知道。”
“但我从来不在乎。”
拓跋焘咬牙想要训斥,却听见对方又道。
“因为从前洛清河杀死齐达利开始,